<abbr id="gucoo"></abbr>
<li id="gucoo"></li>
  • 
    
  • <abbr id="gucoo"></abbr>
    <li id="gucoo"><source id="gucoo"></source></li>
    <rt id="gucoo"></rt>
  • 用戶登錄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凡人與超人》:劇場里的蕭伯納和他的“生命力”

    來源:北京日報 | 賴荼  2017年05月18日14:26

    蕭伯納的戲劇素以充滿哲理性的對話與討論見長,因此常常招致冗長、過時的觀感,然而正如他的友人作家麥克斯·畢爾邦曾經提到的,這種印象在你進入劇場看到他的作品時就會潰散。借由英國國家劇院現場項目,我們在英國導演西蒙·戈德溫(Simon Godwin)的這版《凡人與超人》中,看到了一個充滿“生命力”的蕭伯納。

    蕭伯納寫于1903年的這出四幕劇,副標題為“哲理喜劇”,這本是蕭伯納接受了一個朋友的建議,要寫一出以唐璜為題材的戲劇,結果卻如肖氏所言,自己將唐璜的傳說寫成了一個“有關創造進化論的寓言”。在情節上,《凡人與超人》是一出有關“女追男”的喜劇,男主角泰納爾是一個編寫《革命者手冊》、具有激進思想的無政府主義者,女主角安有意追求他,故意將其列為自己的監護人,泰納爾覺察后駕車逃往西班牙,卻碰到了強盜,由此進入夢境。蕭伯納借機讓泰納爾化身唐璜,在地獄與魔鬼圍繞有關“創造進化論”的觀念進行辯論,夢醒之后,安追上了泰納爾,最后在安的強勢進攻下,泰納爾與其成婚。第三幕的夢境主題因其專注于哲學思辨,在《凡人與超人》的演出史中常常被刪去,由此作品看起來更像是一部兩性喜劇,但如果出于全面了解蕭伯納為這部劇作所注入的哲理闡釋,第三幕就變成了必要的。

    蕭伯納從拉馬克、尼采等人那里吸取養分,提出了“創造進化論”思想,借以肯定人類的自由意志,人類對“生命力”的追求。所謂“創造進化論”大意是指人類需要超越自身,創造出一種新人,從而創造出一個更美好的世界。劇中與泰納爾角色形成對比的,是安的另一位監護人拉姆斯登,拉姆斯登深受達爾文《物種起源》的影響,反對任何具有激進意圖的思想,在全劇開場不久他就將泰納爾的革命手冊扔進了垃圾箱。泰納爾則對人的自由意志、創造力充滿熱情,他對未婚懷孕的維奧萊特不做道德的評判,而是將其視為“不惜生命去創造新生活的女人”;他也稱自己的司機恩利是個新人,因為他所擁有的是科學社會主義理想;全劇最后,泰納爾也是迫于安的“生命力”,為了創造“超人”兩人喜結連理。

    就今天的文化語境而言,劇中有關“女追男”、“未婚懷孕問題”的叛逆力度都有所降低,然而導演戈德溫的處理,卻不僅在裝束上表演出了一個現代的蕭伯納,更是放大了蕭伯納筆下諸多幽默的細節,演員們彼此快速交戰的臺詞,拉爾夫·費因斯對身體姿態、手勢變化的精準把握,都讓我們重新看到了一個口若懸河,同時又充滿熱情的蕭伯納。

    在全劇第二幕結尾,泰納爾為了躲避安的追求,一路逃到了西班牙內華達山脈,遇到了當地的土匪門多薩。借助旋轉舞臺,舞臺上出現頗具十九世紀歐洲浪漫主義畫風的山脈布景,加之角色們對英國社會、政治諸多亂象的調侃,讓這段處理充滿了革命浪漫主義氣息,伴隨門多薩毫無詩意的情詩朗誦,角色們在觀眾的笑聲中入眠,全劇進入第三幕“唐璜在地獄”的主題。唐璜的角色在莫里哀手里變成了喜劇,而在蕭伯納手里,則成為了寄托人類命運希望的超人。舞臺上的角色們身著十七世紀的服裝,而圍繞舞臺四周落地窗式的多媒體屏幕,通過顏色的變換暗示著地獄場景的變換,又給人以神秘的未來感。這版《凡人與超人》最大的特點,也是在場景設置元素上不同年代的扭結。有評論者敏感地注意到劇中道具元素的年代差異——生產于20世紀中葉的捷豹跑車(XK150),21世紀的手機短信等并置于舞臺,這些都讓蕭伯納的作品因為不確定而擁有一種訴說永恒主題的潛力。當然,早在此之前,蕭伯納就因第二幕中讓汽車登上舞臺,并以泰納爾所稱為“新人”的司機趴在車身下面亮相,被學者稱為“開啟了未來主義的先驅”。

    導演戈德溫在中場休息的采訪中解說自己這版《凡人與超人》的深層主題是“如何去愛”,這在找到與當下觀眾共情基點的同時,也讓我們不禁聯想,蕭伯納遠遠不只是社會問題劇作家,而劇中所肯定的“生命力”,戈德溫所說的人類“如何去愛”,在今天這個連人性都將面臨重新定義的時代,更是具有重新被認識、意識和肯定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