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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居斯塔夫·莫羅與《舊約·雅歌》

    來源:文匯報 | 葉揚  2017年02月12日22:06

    向來秉承夫子所云:“未知生,焉知死。”《圣經》 一書,只當作文學經典來讀。十七世紀初,英王詹姆斯一世治下,征召了47位信奉英國國教的學者,分成六個翻譯小組,以七年的時間,分別將新、舊約和“經外書”從希伯萊、阿拉姆、希臘、拉丁文的原典譯成英語,這就是所謂的“詹姆斯王欽定本”。此本在十八世紀中期幾經修訂,沿用至今。我所熟悉的,就是這個本子。

    《舊約》 原文以希伯來語寫成(一部分以阿拉姆語),是基督和猶太二教共尊的經書。三十九篇中,我最喜愛的,莫過于短短八章的 《雅歌》。中文題目是和合本的譯法,原文本為“歌中之歌”亦即“歌中圣品”的意思,通篇謳歌男女之間的性愛。與《舊約》 其他篇章相比,《雅歌》 沒有什么怪、力、亂、神,有些段落彌漫著一縷迷惘的哀怨。我們的 《詩經》 在被奉為儒家經典之后,其中的許多情歌便迭遭歪批,例如 《關雎》就被毛詩訓作“后妃之德也”。作為宗教經典的一部分,《雅歌》 也難逃類似的經歷,基督教占據統治地位之后,教會不知如何向善男信女解釋《雅歌》,有位猶太教士甚至喻之為“丟失了鑰匙的鎖”。千百年來,教會一直把 《雅歌》 解釋為上帝與受他眷顧的世人之相愛,上帝和基督與個人靈魂之間的相愛云云,牽強附會到荒唐的地步,直至近代才有所改變。

    《雅歌》 里的男女雙方,互相贊美對方身體的各個部位,歷數膚色、頭顱、眼睛、面頰、牙齒、嘴唇、頭頸、乳房、頭發、手腳,大量使用明喻。其中男子稱贊女性身體各部位的描寫手法,日后在歐洲詩歌中廣為流行,十六世紀的法國詩人馬羅(Clément Marot,1496-1544),借用法語里的“紋章”(blason) 一詞稱之,成為常用的詩歌修辭術語。《詩經·衛風》 的 《碩人》 一篇,描摹莊姜的美貌,五句連用六個比喻,但是 《雅歌》 的描摹要來得更為豐富奔放。夫子敦促弟子學習“詩三百”,拈出的功用之一是“多識于鳥獸草木之名”。《雅歌》 在這方面亦不遑多讓,據學者統計,篇中所述及的,包括十種“鳥獸”和二十五種“草木”,大多用來作比喻。

    這幅題作 《歌中之歌》 (法語)的水彩畫是法國象征派畫家居斯塔夫·莫羅 (Gustave Moreau,1826-1898)的作品,完成于1893年,有濃郁的裝飾風格。莫羅晚年就任巴黎的美術學院教授,弟子中包括日后創立“野獸派”的馬蒂斯。他一生創作了近八千幅油畫、水彩和素描,去世后,其畫室改建為國立莫羅紀念館。他的畫作大多取材于希臘羅馬神話和 《圣經》,文學意味濃厚,在位置經營上則多與此畫相仿,人物以立姿置諸畫面中央,長方直幅,有如我們的立軸、中堂。此畫今由日本岡山縣倉敷市的大原美術館收藏。該館由倉敷企業家大原孫三郎創辦,1930年開館時,只收藏十九、二十世紀法國的繪畫與雕塑。多年來藏品不斷擴充,如今已搜羅了上至文藝復興時期、下至二十世紀上半葉的許多歐美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