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全景動畫影片插上蒙太奇的翅膀
——動畫影片《珍珠》與“跳切”
來源：文藝報 | 劉書亮 2016年07月11日01:12
谷歌的移動端應用Spotlight Stories自2015年面市之后，獲得了極大的關注。只要把手機握在手里，來回移動就可以改變視點，觀看360度的全景視頻。這種新潮有趣的玩法其實頗具實驗性，所以內容產品并不多。最初，應用中只有4部影片可供下載觀看：《有風的日子》《二重奏》《蟲蟲之夜》《救命》。不久前第二批作品也已上線，包括圣誕短片《特別快遞》和《珍珠》《如履薄冰》3部。
《珍珠》的導演是帕特里克·奧斯本，他還執導過由迪士尼推出、最初作為《超能陸戰隊》映前短片的《美味盛宴》。比起《美味盛宴》的精致靈巧，《珍珠》在造型上顯得比較粗獷——但這并沒有降低影片的魅力和價值。
《珍珠》的故事全部發生在一輛車里，這輛車見證了一對父女的生活。影片展現了從父親年富力強、女兒咿呀學語開始，一直到后來父親兩鬢斑白乃至女兒長大后思念父親的整個過程。伴隨著美妙的歌曲《回家無歧路》，影片把視點放在了車中駕駛座與副駕之間的位置。觀眾環顧四周，可以看到車內發生的所有事情，也可以看到車窗外的人與景。
影片最突出的特點是，相鄰的兩個鏡頭都把視點放在同樣一個位置，而且并不更改視角：譬如上一個鏡頭的末尾你若看向后座，那么下一個鏡頭的開始你仍然看向后座；但時間不再是連續的，兩個鏡頭所呈現的人與景可能已相隔數年。在電影視聽語言的體系中，這種手法被稱作“跳切”。在影片《珍珠》中，跳切貫穿全片。正是由于這種手法的大量使用，才使得這對父女幾十年的人生能夠壓縮到幾分鐘內，并在同一場景中呈現。
跳切手法當然并不是什么新東西。最早把跳切信手拈來的，是1960年的讓-呂克·戈達爾。那一年，他執導的第一部影片《精疲力盡》上映，里面就有大量的跳切鏡頭。《精疲力盡》更是為戈達爾作為法國“新浪潮”電影的奠基人確立了地位。有趣的是，其中頗為著名的一段跳切與《珍珠》一樣，也發生在行進的車上。從中我們也可以隱約瞥見全景影片與傳統電影之間的微妙關聯。
在虛擬現實和更廣義上的全景影片中，絕大多數創作者都選擇了一鏡到底的呈現方式，取消了蒙太奇，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將全景與自由視角的特性最大化地發揮出來。但是，《珍珠》對跳切手法的使用恰恰給了全景影片一種新的可能。我們不能說這樣的手法就是先進的或者更高級的，但至少是有效的，是在表意上明確的，而且是很聰明的。
包括《珍珠》在內的多部影片，都既有手機版，也有可以放在虛擬現實頭盔中觀看的版本。可見Spotlight Stories應用本身雖然并非典型的虛擬現實，但可以和虛擬現實無縫對接。這其中的作品為虛擬現實內容產品的研究提供了非常豐富的有趣案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