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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投靠女與出走男》:東慶寺之花,拔節生長

    來源:中國作家網 | 劉小娟  2016年07月07日11:40

    左:《投靠女與出走男》電影導演原田真人 右:《投靠女與出走男》電影編劇井上廈

    《投靠女與出走男》電影海報

    《投靠女與出走男》電影海報

    原田真人導演的《投靠女與出走男》是一部給予觀者力量的電影,用其獨特耐心的滲透方式。

    電影對女性的弱勢處境描摹細致,對女性如何互相體諒幫助,如何與荊棘遍布的環境抗爭,如何在傷痛后愈合成長,用鏡頭語言一一鋪展。

    投入兩個多小時,沉浸其中,一忽兒哭一忽兒笑,隨著故事漂流,感受主人公們克服著現實中的阻力,緩慢地拔節生長。不虛幻、不雞湯,明朗而飽滿。

    江戶時代的女性沒有離婚自由,被丈夫和家人虐待的女性,逃到東慶寺,獲取庇護。由寺廟出面,與丈夫離婚。若丈夫不答應,逃婚女性在東慶寺修行兩年,自動獲取離婚。

    電影根據井上廈的小說改編。井上廈的小說風格亦莊亦諧。觀看此片,也讓人忽悲忽喜,不能自持。

    鏡頭不疾不徐地敘說故事,吸引著觀者的眼睛,移形換步,看被壓抑和欺凌的女性,在絕望中拼命奔跑,沖進庇護所。

    阿茹、阿悠等幾位女性,身心皆懷傷痛,逃進東慶寺。

    東慶寺的生活外人稱苦,卻像助人修行成長的學校,撫平內心的傷痛,在枯燥規律的誦經、射箭、刀槍訓練中,慢慢生長出屬于自我的力量。

    電影開始,阿茹被丈夫拳打腳踢,卻無任何反抗之意,任由施暴,不知還手。觀眾看了氣悶,為什么不反抗一下?豈知對未來茫然無知之人,對現實中的苦痛已經麻木,沒有了通常的應激反應。她的人格與自尊已經缺損,沒法維護自己的肉體了。

    阿悠被武士丈夫暴打,一心想在東慶寺中修煉武藝,兩年后報仇雪恨。阿悠與阿茹相反,有反抗之心,卻無力實現。身心被復仇控制,人格沒法自由自在完善發展。

    柏屋主持人源兵衛,聽名字是個男的,卻是個古道熱腸的老太太,由老戲骨樹木希林飾演。老太太聲稱,“看不慣強取豪奪之人,若有人上門無理取鬧,直接打出去!”

    東慶寺的主持法秀尼,擅長射箭,擅長舞弄長刀,以又萌又帥的導師形象出現。在規律而嚴謹的寺廟生活中,兩人習文習武,完善人格。

    被這些人守護著、引導著、感染著,兩年的寺廟生活中,兩人緩慢拔節生長,不怨不憂,變得自信明朗。自我和人格不再局限在愁苦的小天地中,得到充分的舒展和健康滋養。

    開場時,電影的色調偏陰暗偏冷調。隨著主人公們處境改善,試探著表達自我,色調漸趨明亮飽滿。春花秋葉,山泉溪流,一鏡一景,皆讓人撫慰暢快。

    阿茹跟著信次郎,學會辨認種植草藥,射箭長刀也很拿手。被嫉妒的女人們圍攻時,沒有忍氣吞聲,干脆利落地擊倒幾人,還幫其中一人療傷。兩年期滿,丈夫前來,聲稱改邪歸正,想與阿茹重續前緣。阿茹沒有絲毫猶豫,沒有陳腐的婦人之仁,明快地答應信次郎共同生活的要求。

    阿悠決定不再報仇,而是游歷江湖,磨礪自我。但阿悠的武士丈夫卻挾持著人質,闖進寺廟行兇。開頭被拳打腳踢、忍氣吞聲的阿茹,此時一身武藝,與法秀尼和阿悠配合默契,自信沉著,提著長刀,毫無懼色地與暴徒對戰,一刀斃命。

    大泉洋飾演的信次郎是見習醫師,因在江戶鬧市區批評政府,逃到柏屋暫避風頭。在此片眾多渣男中,信次郎一枝獨秀,為影片調節著氣氛。他一出現在哪兒,哪兒就鳥語花香,笑聲朗朗。信次郎喜歡寫作,立志當一名劇作家。他醫術高明,擅讀人心,擅長辯論。

    “出走男”信次郎在柏屋的兩年時間也得到人生至關重要的歷練,用辯論之術斥退上門鬧事的妓院混混,用心理分析法剖析東慶寺的假孕事件。觀察了眾多男女悲歡離合的人生,儲備了寫作的資料。

    電影名稱雖然無厘頭,原田導演的講述方式卻是沉穩的,不投機取巧,不嘩眾取寵。劇作工整扎實,涵蓋豐富。故事主干之外,枝枝蔓蔓多線并進,導演 尚有余裕填充閑筆,把整部電影妝點得生機勃勃,細處栩栩如生。幾句對話,幾個鏡頭,勾勒位居角落處的小配角人生,點出人生忽而歡快忽而悲涼的況味。

    整部電影的風格可以用井上廈的寫作格言來概括:深奧的要淺顯地寫,淺顯的要深刻地寫,深刻的要有趣地寫,有趣的要嚴肅的寫。

    觀影中,導演的閑筆讓人印象深刻。

    阿吟夸贊堤真一飾演的老公:“你的臉是一輩子一心一意打拼的男人的臉龐。眉、目、鼻、口、顎,每一處的威嚴和滄桑都恰到好處。”夸人夸得這么別致有趣,不愧是收放自如、詼諧幽默的井上廈。

    賺人熱淚的竹莢魚姐妹倆的故事,也沒有刻意描摹,只是東鱗半爪地這兒插一個鏡頭,那兒交代一下阿蜜被賣身妓院,從妓院逃出的情景。待三人團圓,觀者恍然大悟,穿插在劇中悠長的“竹莢魚”叫賣聲,并不是音響背景啊。

    法秀尼在山間行走,舉著一頂僅可遮頭的西洋傘,裊裊婷婷。下一秒,就對著信太郎粗聲大氣獅子吼。她和信太郎是電影中的搞笑組合。

    信次郎興致勃勃講起某次在澡堂中遇到名作家馬琴先生,這個片段熱氣騰騰,是一處看似無用卻趣味十足的“閑筆”。

    信次郎發現馬琴先生凝望著窗外的紅柿子,眾人皆不解,源兵衛老太太一語道破:“他眼中的不是柿子,是一片寂涼。”鏡頭并沒有定在此處,馬上轉到眾人吃飯走動的場景,卻讓人回味,似有禪意。

    馬琴先生,提起關于寫作的苦與樂:“也許有人覺得只不過是講個故事,但實際上舉步維艱……一旦開始了,就想達到自身的極致。我們都要糾結至死了。”這是井上廈與導演等創作人的自況吧。

    電影的結尾讓人意猶未盡:分隔著柏屋與外界的門簾,靜靜地垂著。經過兩年修行成長的主人公們背起行李,眼角帶笑,朗聲笑語,掀開門簾,與眾人作別,奔向廣闊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