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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舉重若輕的創新與突破

    ——讀王華中篇小說《橡皮擦》

    http://www.tc13822.com 2016年06月03日16:33 來源:文藝報 何世進

      近幾年來,我密切關注貴州仡佬族女作家王華小說創作的變化,捧讀她新近發表的中篇小說《橡皮擦》(《人民文學》2016年第4期),再次清醒認定她是一位勇于探索、不斷創新的實力派作家。她有著獨自開墾和辛勤經營的藝術場域,她多年如一日地關注著貧困地區底層婦女的生存與命運,與她們同呼吸、共憂患,用那細膩而又犀利的筆觸書寫她們在這片土地上的憂與樂、歌與哭、掙扎與希望。王華為之上下求索,在創作中也曾有過困惑與迷惘,且受到一些文學界人士的批評與異議。難能可貴的是,她始終堅定不移地立足于多年來備受關注的生活與藝術場域,且以母女姐妹般誠摯的親情密切注視當代底層婦女變化不居的生存命運,同時奮力突破困境,在小說藝術中替她們代言,并不斷探索其生存與命運的前景。

      在《橡皮擦》中,70歲的趙大秀與40多歲的女兒陸小荷,生活在同一個小家庭中,皆陷入特殊的困境之中。母親患上了老年癡呆癥,女兒被相處20多年的丈夫狠心地拋棄了。陸小荷既為母親的癡呆癥焦慮煩心,又難以排解離婚帶來的憂苦與孤寂,急欲尋找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這一強烈欲求的實現卻受到了母親的“干擾”,陸小荷幾經痛苦的掙扎,終于把母親送進了敬老院。豈知趙大秀進了敬老院,如同掉進了一口枯井,一夜之間病情惡化,甚至精神失常,偷了院長兒子的橡皮擦。在其最為艱危的困境中,陸小荷突然良心發現,趕往敬老院手牽老母,決意回歸到鄉下老家。趙大秀也靈魂開竅,將橡皮擦遞給離婚分居的女兒,教她用這個抹掉昔日的傷痛記憶。

      結尾一句是:“這個對你有用。”簡短6個字,卒彰顯其志,畫龍點晴般深化與弘揚了一個饒有文化內涵和審美韻味的主題,啟示當代萬千處于困境中的婦女,不論老年、中年或青年皆應抹掉不堪回首的傷痛,大膽地面對慘淡的現實,勇敢地開拓與創造嶄新的未來。

      小說家王華的高明之處,更在于這一切并非求助于理性的枯燥說教,而是顯現在感性的藝術直覺中。小說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篇幅描寫母女間相互的糾結與各自難于化解的憂愁,甚而母女間的如同冷戰般的心靈搏斗,難分難解,愈演愈烈,而結局竟然舉重若輕,豁然開解。

      不同于王華前兩年推出的長篇小說《花河》和《花村》,中篇《橡皮擦》的人物沒那么眾多,故事情節也沒那么紛繁復雜,但視點更集中,聚焦在母女的冷戰上。即便是女兒陸小荷最感糾結、怎么也無法抹去傷痛記憶的前夫,也僅作為小說的一個背景始終未出場,而那位從菜市場上引來享用性快餐的魚販子,描寫也極為簡略。

      在小說中,作者筆稠墨飽、精心描寫趙大秀的老年癡呆癥,但她大多時候仍然清醒。陸小荷遭前夫遺棄,精神情感分外空虛,極欲將對前夫的傷痛記憶狠狠抹掉,卻怎么也揮之不去。她急欲尋找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惟恐老母真正患上癡呆癥成為她更為沉重的拖累,便時時責怪,就連她要與魚販子做愛也痛感老母礙眼。老母成為了她生活中的多余人。

      然而,即便女兒如何嫌棄她、責怪她,趙大秀始終深藏著骨肉連心的摯誠母愛。趙大秀即便深陷度日如年的敬老院,在其孤苦無告、瀕于絕望之時,仍像祥林嫂念念難忘遭狼吃掉的兒子阿毛一樣,反反復復地叫喊:“我家姑娘被她男人甩了,我家女婿不是人,我家姑娘跟他進城以后,沒過一天安逸日子……”趙大秀的泣訴較之魯迅筆下的祥林嫂似乎沒有那么凄厲與傷慘,卻也能觸動人的心靈情感。

      老婦人趙大秀呼喊出了當前喧囂繁華的社會中一個普遍存在的嚴酷話題。小說所揭示的社會問題是嚴肅而又深重的,足以引起許多婦女的共鳴。小說的高明與深刻之處還在于這段痛入骨髓的話,不是由直接受害者陸小荷喊出的,而是讓已患上癡呆癥的母親說出,其諸多的記憶已經喪失,惟獨這段傷痛始終訴說得一清二楚,并出之以狂喊疾呼,其藝術效果分外強烈。

      由此,小說又平添了深厚的文化內涵,那便是當今社會,大量的中青年,如同小說中的陸小荷一樣,一方面自己受害受辱,滿腹委屈難以伸張,另一方面她們自身同樣也陷入道德滑坡的危機。實際上,母親趙大秀設身處地為女兒著想,就連女兒需與魚販子做愛,她也盡量規避,提供寬松環境,且企圖讓這魚販子能與女兒成親。老母之于女兒的疼愛,遠遠勝于女兒對母親的理解、體貼與回報。

      與此同時,小說還真切地揭示出當代一些如同陸小荷這樣缺少文化教養和自力更生能力的女性,依然嚴重存在對男人的依附意識。從人性心理作考察,害怕孤單,原是人的共性。但是她們往往缺乏追求和實現幸福人生的正當途徑,在慌不擇路之時,往往會陷入新的困境。陸小荷迫切需要尋找一個新的男人,她尚未作深入調查了解,便輕率地將過去很少有交往的魚販子引入家中。在一場快餐式的性愛之后,當她提出要他迅速與發妻離婚、與她情定終生時,魚販子毫不諱飾地回答:“你當你是20多歲的姑娘嗎?”

      母女冷戰后的親情擁抱,小說的結局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對于陸小荷來說,還鄉,重整家業,平平淡淡過日子才是真。同時,女人治療在城市中遭遇的慘痛創傷的靈丹妙藥便是用橡皮擦干干凈凈地將其抹掉,從此開始新的人生。這分明是一種象征與隱喻!跋鹌げ痢笔且粋小得不可再小的普通物件,但它的啟示意義則是分外重大而又深遠的。如此舉重若輕不失為王華小說藝術的創新與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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