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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 塵:
2000年,在一次偶然亦是命定的機緣下,我開始了寫作并持續多年。也正是這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閱讀和寫作練習過程,我深切地領略到另一場奇特又隱秘的人生——那些印在紙張上無色無味的字體,通過藝術家們不同的組合排列,竟呈現出如此千姿百態精妙絕倫的世界,竟能那樣淋漓有力地解讀人類的命運!
在我看來,能寫出好作品和能分辨出好作品,都一樣需要天分。我是有天分的,但絕非天才,所以我的寫作在天分起作用的同時還得依賴身下的沃土,而這沃土便是多年來的閱讀、行走、思考、體悟之集合。隨著行走越多,隨著對這世界不同文化和生活方式觀測越多,我的世界觀和價值觀也在不斷拓展變化,作品也亦步亦趨。
這些作品,就如發育遲緩的孩子,通過一點一點的模仿,一點一點的思量,一點一點的絕望再加一點一點的靈光突現,它們開始有了樣子并被不同讀者以不同方式解讀:它們的美或丑,淺薄或深刻,有意義或虛無……
但無論它們樣子如何,在2015面前統統都只是過去的人生與經歷,在這新的一年——這無論地理環境還是文化氛圍都極為不同的一年,我希望無論在生活還是文學創作方面(它們其實一直緊密結合)都能有嶄新而深刻的探索、發現和理解。
林 虹:
十年文學夢。2004年冬天,我開始寫第一個中篇小說《左岸右岸》,那時,我在市文聯跟班學習,看了很多文學作品,萌發了當作家的念頭。
這些年,我利用業余時間,斷斷續續地寫作,雖然寫得慢,但從沒放棄過。這些作品發表在《作家》《詩刊》《民族文學》等刊物,部分作品入選各種年度選本。2011年出版了小說集《清澈》、散文集《時光深處》。2013年,散文集《兩片靜默的葉子》入選廣西作協主編的“廣西少數民族新銳作家叢書”,并獲得第五屆廣西少數民族文學創作“花山獎”。
十年,出版3本書,這是我寫作的一個總結,也是那些過去時光的一個印記,寄予我以一顆從容、安然之心,然后再出發。
2014年,發表在《作家》的散文《江山交付的下午》,入選2015年第2期的《散文選刊》,并獲得了2014年度華文最佳散文獎。當時覺得很意外,覺得獲獎都是別人的事,才發現原來獲獎其實離自己也很近,只要堅持,只要努力。
十年,一粒種子發芽成長的時間,感謝陽光、雨露和土地。
馮 昱:
從魔幻走向現實的瑤山。我是在森林出生并長大的。居住在山林里的瑤族人,自古相信萬物有靈。我從小就生活在一種魔幻與現實并存的世界里。高山深水中,到處居住著神靈鬼怪。瑤山的世界,就是一部活生生的《百年孤獨》。
我最初的小說寫作也就自然而然地帶上了魔幻現實主義色彩。《棲息在樹梢上的女娃》寫成精的松樹,寫由芭蕉精幻化的青衣哥哥,寫由于受父母歧視而身體變得輕如一朵云的小女孩果子。《拔草的女孩》則是幻象與現實交替,一如我母親的生活,她生前就常常游走在幻象與現實之間。
但瑤族其實又是一個很容易接受新事物的民族,這既是可喜的,同時也是可怕的。在接受新式教育和接受外來文化的同時,我們也逐漸忘記了本民族的傳統文化和自己的信仰。
隨著原始森林遭受人為破壞和民族傳統文化在現代化進程中的日漸式微,魔幻的瑤山在現實中已不復存在。我的小說,也和瑤山近半個世紀的歷史一樣,從魔幻走向了現實。今年在《民族文學》《飛天》《延河》發表的三個中篇,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