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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從漓江到山寨——黃格勝山水畫演進路線的點滴考察

    http://www.tc13822.com 2012年11月30日08:00 劉 新

      黃格勝成名于《漓江百里圖》,也以鄉土山寨圖像為全國山水畫界所關注。《漓江百里圖》畫于上世紀80年代中期,90年代后就開始對大苗山里的少數民族山寨圖像感興趣,期間不下30次的往返寫生,有些年份甚至去三四次,還以此“盤據”為自己的教學基地,屈指算來畫山寨也畫了20余年。

      黃格勝畫的山寨有具體地方,不是泛意的廣西少數民族區域,盡管讀研期間他就去過侗族(三江)、壯族(龍勝)等少數民族地區,但最終最專情的筆墨還是放在了元寶山的青山寨。

      廣西融水縣的元寶山,山高林茂,是苗族世居地區,高峰處海拔都在2000米以上,平時就煙靄繚繞,故當地人也叫它大苗山。大苗山巨樹成林,木樓成寨;事實上這種依山而筑的木構吊腳樓或者干欄樓,在廣西的少數民族地區有多處,但是元寶山的險峻、巨石隨處散落,木樓人家墊于石上,卻是別處少見的村寨景致。這些不知何來的巨石裸露于山沖林間,好些村寨長時間里不以為礙事,或因石建屋,或用于晾曬谷物雜什,遠觀近瞅甚是別致。

      興許黃格勝看上的即是這種有趣卻堅韌的石上人家。

      黃格勝有山寨情結,浸入骨髓。他自己就出自小縣城,有多年基層的生活和工作體驗,所以閱歷中的種種經驗都關聯于鄉土。用他在文章里的話講,自己原本就是“山村野夫”,只是自己向往大學教育,命運之神也眷顧他,才進城上大學受到了良好的專業教育。多少有些相似于沈從文的“鄉下人”性格一樣,他從不避諱、從不矮化自己山村野夫的秉性,倒是樂于以此為特點,充分轉化為自己藝術中的別樣才情和養分。

      對于元寶山,他自己講幾乎是一見鐘情,沒有過絲毫的猶豫和調試。上世紀80年代后期,他說自己第一次乘車登臨元寶山的時候,就認定這是自己山水畫的精神領地,知他根系的人對此一點也不感到奇怪。

      在1986年以前,黃格勝畫得多也去得多的是桂林漓江,乃師黃獨峰就是畫漓江的圣手。上世紀60年代黃獨峰入桂以來畫了大批筆力雄健、神彩造化的漓江寫生,而且20世紀中國的現代山水畫史上,漓江是顯學,多少大師親臨其境,揣摸思量,寫就了很多具有山水畫變革價值的漓江圖像。因此剛畫完《漓江百里圖》的黃格勝,原本以此畫開去,興許就可能帶來很不錯的聲譽,或前景光明的選擇。但黃格勝偏偏在這個節點上拐了彎,改取元寶山!

      黃獨峰年輕時,出入高劍父的春睡畫院和張大千的大風堂,兼具了扎實的寫生和傳統功夫。到廣西后,更是有秀美的山河養眼,尤其是甲天下的漓江相伴,遂把他的山水畫寫生造詣推至高峰,以至在嶺南諸家中以寫生論第不作第二人想。他招研究生期間,其大多數教學時間就是喜攜弟子們壯游名山大川,其中也包括漓江,此舉是有傳統意義的美術史意義,大抵是想給眾弟子們增進與傳統對接的造化閱歷,同時也借眼界的拓寬,兼與古人參悟,直面名山,提升弟子們的胸中豪氣。可偏偏就是少了對腳下鄉土的探究。

      對畫技畫道,對畫外功夫,黃格勝都有講究和修為。他30歲以前就是雜學起家:不光是素描、速寫、年畫、宣傳畫樣樣涉及,詩詞、小說也伴隨他少年青年的閱讀;到大學后還苦練書法,臨習古人,研讀畫論;尤其隨黃獨峰寫生使他如沐春風、超度法外。應該講,這一切歷練讓他忝列士林毫無問題了,但黃格勝也偏偏在這一切雜糅亂燉之后,對個性的具體內涵始有漸悟。自己打小滾爬于鄉土環境,對他而言,行為及藝術中的風雅早已是書上風景,遠離于自己的真實生命。他有文字形容自己下鄉住寨的那般喜樂:如飛鳥投林,野獸歸山;而且四季如一,都會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歸宿感和舒適惑。尤其跟山民可以抽煙抽到一塊,對得上火;喝酒喝到一起,閑聊也處處投機,談得來。用現在的話講,他骨子里的這種鄉土性就是其生命中的底色,也由此化為其作品風格的內在基礎或成因。

      有這一認識,而且是透識之后,黃格勝從畫什么到怎么畫都順從內心和性格,一一貼近、順從自己的生命感覺和經驗,入鄉隨俗,大隱于市。本該讓它土得活脫的題畫詩或跋,就一定讓它打油風趣,不沾染文縐縐的詩風。別人不以鄉土木寨為然,他卻看成天下第一;別人三句不離宋元,五句言必明清,他卻在寫生中對景創作,從實得來。總之不擰巴著過日子,尊重個性,水到渠成。倘若在一個以傳統筆墨度量畫藝高下的時風面前,我想黃格勝就不怕落“野叟獻曝”的譏諷而坦然于自己真切的筆調。就好比學術研究中的方法論,有人熱衷,玄乎其玄,殊不知離開了具體的研究內容和目的去硬套方法,無疑削足適履。何況黃格勝還真是撿得起傳統的人,只是這樣的傳統固然是好,但明知不該是自己的貨,與其束之高閣或裝飾門庭,還不如退隱其貌,好好亮相自己的模樣為好。他在一篇文章里表達過這層意思,就是知道了自己的風格、情趣乃土氣使然以后,古人、老師、同學的影響便漸次退去,或存意去形,于是自己的面貌坦然呈現,乃至自信的彰顯。

      面對繪事,黃格勝有自己的“范兒”。事實證明黃格勝也走通了這條路。

      自所謂現代藝術教育進入中國以來,畫界里血統論就慢慢統治了藝術觀念的價值體系。民國如此,現在更甚。有意思的是,現代畫界偏偏有一大批不守規矩的人,不以正統來路標榜自己,反倒樂于用邊緣知識和旁門左道的傳統另開新局,舉手投足間一副優游自得的“范兒”。比如齊白石、張光宇、葉淺予、黃胄、黃永玉。這些人沒上過學,沒留過洋,當然也就沒有畫過洋學堂里的那種素描,沒廢紙三千地畫過荊關董巨、八大石濤。但實際上個個古靈精怪,眼獨手高,每一個人都有讓你超喜歡又忘不掉的清晰面貌。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有獨特的生活經驗,有的靠速寫起家,有的靠漫畫夯底,有的喜愛傳統的民間藝術,有的心儀一些邊緣國家的非主流的現代藝術,一切皆因草根生長和雜食所得。這些都是我們面對中國百年畫界值得琢磨的現象。

      觀黃格勝的畫路之道,可歸入這個系統來闡釋。盡管他正規地進校讀書學畫,但骨子里是鄉村野夫,其道與正統不合轍同流。讀書、寫作、遣詞造句、寫生、創作,乃至生活習性,都源自鄉下人的經驗,也因此,黃格勝的畫、文別有風味。鄉下人的白話俚語和通俗觀念,都因黃格勝的妙用而生動有趣。現在看來,我相信沿宋元筆意、明清意境走來的大路貨者一抓一大把,但如黃格勝這樣的本色者一定不多。

      黃格勝走出漓江,返歸鄉土是情感指歸,也是理性選擇。

      的確,文學藝術領域有一批吃地域飯的大家,如老舍寫的北京,沈從文寫的湘西,孫犁寫的白洋淀,以及現在獲諾貝爾文學獎的莫言寫的高密等等。講故事的背后是情感使然,講故事能講得天長地久,是因為對那里熟悉,畫界也然。葉淺予畫舞蹈、黃胄畫新疆、李可染畫漓江、陸儼少畫峽江,都因為其中的某種追求吸引了自己,某種圖像魂牽夢繞。黃格勝坦言,自己有兩個創作領地:一是漓江,二是山寨。對山寨有時他也取廣義看待,那些滄桑流年的民居群落,他也動之以情,即含有山寨興趣,以及對線構建筑群的語言偏愛,如《西塘記事》《大墟古鎮》。即他所言,他認為的天下最美之景,旁人看都是破房子。雞同鴨講,欲話無言。

      這些年兩個基地他都去寫生、創作,但是彼此有別,倘若在創作途中小憩,他畫漓江小景,是如《漓江百景圖》;要畫大東西,必去元寶山,不惜勞其筋骨,施以長卷,動以六尺大紙現場寫生,甚至八尺鋪張,其狀有似劉海粟現場畫黃山之風神,如《遠去的山寨》《家園》《石上人家》。畫山寨,或登元寶山寫生,黃格勝雖說已逾20年,但漸入佳境,人書俱老是這幾年的事。過去年輕時畫漓江,如情似夢,這些年世變桑田,閱歷無數,也帶來了筆頭的老辣,所以也獨憐山寨,這畢竟是自己感覺釋放、精神聚攏的地方。“踏遍青山人未老,風光這邊獨好”。元寶山能喚起黃格勝的好奇心和青春畫欲,再老的山寨也常看常新。為此黃格勝常詼諧地告誡自己:哪有景老,只怕自己老!

      天然得稿最生動。黃獨峰的親炙弟子中,獨黃格勝偏鋒士林,走了鄉土之路,也獨黃格勝繼承、堅持了老師的寫生之路,并參悟主見,把老師的這一傳統化為了自己的于創作于教學的獨特方式而發揚光大。(劉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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