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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文軒:沒有憂傷“一味的快樂”不是健康成長

    http://www.tc13822.com 2016年04月01日14:22 來源:北京青年報 韓陽

      曹文軒談兒童文學——

      沒有憂傷“一味的快樂”不是健康成長

      北京大學教授、著名作家曹文軒日前出席2015南國書香節系列活動之南方國際文學周,探討“文學何為 為人類提供良好的人性基礎”的話題。南方國際文學周由南方報業傳媒集團、《人民文學》等聯合發起主辦,迄今已經舉辦三屆,莫言曾兩度出席,賈平凹、蘇童、 閻連科、李敬澤、白巖松、賈樟柯、許鞍華等數十位作家藝術家均出席過該活動。

      近日,他的新作《火印》一出版,3個月內的銷量達20萬冊、他的《草房子》出版18年已經“300刷”。作為一個著名的暢銷兒童文學作家,他為何涉足繪本書領域?對于眼下兒童文學中的玄幻風他怎么看?曹文軒接受了北青藝評的采訪。

      蕭紅筆下的那匹馬

      跑進了我的《火印》

      北青藝評:您最新創作的長篇小說《火印》不同于您之前筆下的江南水鄉,以抗日戰爭時期的北方草原為背景,講述了一個男孩和一匹戰馬的傳奇經歷,這樣一部作品是如何到來的呢?

      曹文軒:假如從創作靈感說起的話,要追溯到好多年前了。多年前的一個午后,我重新閱讀著名作家蕭紅的作品,讀到了《曠野的呼喊》這篇小說,里面 有一個細節,一個身上烙有火印的日本馬跑到了中國的村莊的細節,這個細節深深觸動了我,我似乎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小說素材。多年后,這個細節仍舊在我腦海中 盤桓,于是我動手創作了一部長篇小說。最先在我腦海中出現的就是一個孩子和一匹馬的情景,隨后可以編入故事中的各種材料和思緒如雪片般飛入我的腦海,并且 愈發明晰和豐富,逐漸形成了《火印》這部二十萬字的長篇小說。

      北青藝評:今年你最新一部兒童文學長篇《火印》在天天出版社出版,一個月就銷售了10萬冊, 3個月銷售破20萬。您是怎么看待暢銷書作家這一身份?

      曹文軒:對于暢銷書作家的頭銜,我個人更喜歡用常銷書作家這個稱呼。我的作品《草房子》在江蘇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迄今已經18個年頭,到今年 9月份正好重印300次(俗稱300刷),同樣在我的老東家江蘇少兒社出版的《青銅葵花》 也已經有170刷的印次,我的第一部成長小說《我的兒子皮卡》 在二十一世紀出版社出版,目前已經出版10本累計170多萬冊,這些數據其實也都是編輯們告訴我的,我覺得看一本書的品質不能看一時的是否暢銷,

      像人民文學出版社多少年賣的最好的一定有《圍城》一樣,真正的暢銷書就是常銷書。因此,衡量一個作家不能用一本書是否暢銷來判斷,要用時間去考 驗,暢銷書只是一時對圖書銷售數據的判斷,銷售多少算暢銷,也很難有個簡單的標準,對于是否暢銷要保持平和的心態,一個作家如果出版的圖書在三年五年甚至 十年是否在書架上還能看到,那這個作家就是好的常銷書作家。

      建立在強大經驗基礎上

      想象才是有益的

      北青藝評:2000年幻想文學《哈利波特》系列被引進中國,從此中國的圖書市場上,幻想文學成為一種被大家熱捧的形式,談到當下流行的一些玄幻作品,您怎么看?

      曹文軒:有些圖書一看就明白,一出手就是裝神弄鬼,表面上看起來想象力很豐富,實際上沒有任何經驗感。好的作品應該像《魔戒》那樣,把對人性的 理解用幻想形式表達出來。建立在強大的濃厚的經驗基礎之上,這樣的想象才是有益的。 2007年我的第一部幻想文學《大王書》出版,為了準備這部書,我整 整準備了8年,這8年里我看了20多本關于人類學的著作,就是為了更好地了解早期人類社會,讓想象力更加扎實、更接地氣。現在很多兒童文學新人作家偏愛奇 幻、幻想類作品,這是非常值得憂慮的事情,現在當我們在追求“想象力”的同時,更不能忘記“記憶力”,某種程度上來說,關于過去和歷史的記憶的現實主義寫 作更為重要。這些年我們強調了太多的想象力,而我們忘記了有一種比想象力更重要的東西,叫記憶力。

      我以為一個真正的作家記憶力是比想象力更重要的東西。但現實是我們現在看到的是大量的年輕寫手,他們已經不再去記憶當下,記憶現實,記憶歷史。 所以一出手、一開口就是那些玄幻的東西,這些玄幻的作品背后沒有深厚的經驗支撐。結果這些作品就會“變成了裝神弄鬼、上天入地的這么一個想象”。作為一個 作家來說,記憶力是比想象力更重要的東西,尤其是對歷史、對當下、對現實的記憶,一個作家最根本的想象是建立在記憶力的基礎上,現在只有想象力沒有記憶 力。幻想文學最經典的作品之一《指環王》的幻想就是建立在豐厚的經驗的基礎上的。

      小說本質上是一個經驗的積累的原則,我曾經在多個場合都批評過現在兒童文學的一些不好的現象——現在市面上的兒童文學有一個很不好的格局,文學 作品類型化單一化。我從不反對某一個作家或者某一部作品,我堅持的理念是我不想市面上的兒童文學都呈現出一種態勢,我所批評的也就是這個有缺陷的格局。

      我們每個人在社會的角色都不一樣,因此我們不能所有的人都做一樣的事情,需要有不同的人做不同的事。有的記憶力是有傳承的,是可以留下的,更是可以感動讀者的,很多現在的“作家”把一些基本的寫作基礎放棄了,專注于迎合社會熱點,在有些文學作品里沒有任何記憶。

      中國原創繪本不缺畫家缺好故事

      北青藝評:近年來童書市場的眾多的圖畫書(picture book)受到眾多家長們的追捧,您也有很多圖畫書出版,您為什么要涉足這一領域?

      曹文軒:在我看來,之所以會選擇在一段時間集中出版這么多原創圖畫書,我是有著自己的考慮。相對于市面上圖畫書與繪本的說法,我也說不清楚為什么我更喜歡繪本這個名字,在近10年里我對繪本有了更廣泛更深入的接觸,越來越感覺到繪本的難以界定和定義。

      我隱隱約約地覺得,關于繪本的各種說法,大多都具有獨斷的意味。我們往往把一種繪本的特征,衍生為全部繪本的特征,或者說,把繪本的某一路數擴 大為全部繪本的路數,并將這種路數法律化、本質化——凡繪本就必須是這一路數,凡不是這一路數的,就一定不是繪本。在我看來在未來相當長的時期內,中國的 原創繪本常常會由畫家和作家共同去完成。作者既是構思精巧美妙故事的優秀作家,同時又是一流的畫家,大概只能作為特例出現,很難成為普遍的組成方式。

      但,這并不是我所認為這是中國不能出現一流繪本的癥結所在,癥結不在有無這種組成方式,而在我們沒有漂亮的繪本故事。我們有畫家——畫家的資源 其實是豐富的,我覺得可以進行無限量的挖掘。而故事——有足夠多的資源嗎?在我看來卻并不十分樂觀。事實上,不少被我們口口相傳的所謂經典繪本,就畫而 言,并沒有大不了的功夫,甚至是很一般的畫。大部分畫者都不是這些國家的一流畫家,而只是一些普通的插畫家。簡單的線條勾勒,大紅大綠的顏色平涂,既無獨 到的畫面,亦無功底的顯示,是一個美術學院的學生就能畫出的。能畫出這些繪本的畫家,在中國大陸大概可以搜羅出一個加強營來。繪本的畫,比的并不是畫功, 而是創意。一個精彩絕倫的故事,加上水平一般但有創意的繪畫,使這些繪本成了優秀的繪本。

      我為何要進軍繪本圖畫書這一領域?我就是想要打破傳統的固有的,被少部分閱讀推廣人推上神壇的外國繪本壟斷的市場,我要讓更多的中國乃至世界的 孩子看到中國的原創繪本,因此我曾經在公開場合針對把繪本神圣化、神秘化的理論做過一個名為《無邊的繪本》的主題發言,講的就是既然繪本本來就是我們人類 自己創造的,世界上本來并沒有繪本這玩意兒,那么繪本的規律、規則也可以由我們自己來定。

      我覺得好的繪本,是畫與文共同完成一個故事——畫承擔文字未完成的,文字承擔畫未完成的,它們合在一起,就是一個完整的敘述。這些繪本,畫與文 是不能分離的,分離之后,畫成了令人費解的畫,而文更成了令人費解的文——繪本的文,是空缺性的修辭,因為那一部分修辭是由畫去完成的。可以有這樣的繪 本:畫便是畫,文便是文。它們的配合,主要是畫對文的配合。這種畫,可以是解釋性的、展示性的——對文字所敘述的意象的解釋和展示。文字是可以脫離畫而獨 立存在的。當它與畫相結合時,從而變得更加生動——并且由于它自身的優美,從而使閱讀者,對畫有了更深切而美好的感受。

      其實我覺得繪本是兼有名詞范型與形容詞范型雙重藝術屬性,也就是說繪本可以有名詞范型的繪本,也可以有形容詞范型的繪本。我給你講這樣一個場 景,在我的一個繪本中,“太陽升起來了。”這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但,不必因為畫面上畫出了“太陽升起來了”這個情景,就一定要省略“太陽升起來了”這一陳 述句。而且,也不要因為那太陽在畫面上顯出的是金色,就不必要再使用“金色”這個形容詞了,為什么不可說“金色的太陽升起來了”——甚至說“金色的太陽冉 冉升起來了”呢?孩子們看繪本,或者說,一個母親給孩子讀繪本,完全可以有這樣一種方式:它可以是被看的,也可以是被說的,還可以是被朗讀的——讓繪本的 文本成為朗讀的文本,這也許不是必須的,但讓繪本的文字也成為很有講究很有味道的文字,未嘗不可。“金色的太陽”——給他一個“金色”的詞,并讓他對畫面 產生聯想,畫文兼得。

      制約中國作品走向世界的原因之一

      是我們自己看不上自己

      北青藝評:近年來,您的作品被國外出版社廣泛關注并購買版權。據統計,您的作品被譯為英語、法語、德語、意大利語、俄語、西班牙語等10多個語種,被外國出版社購買版權、已出版和即將出版的外文版本共計50余種。您如何看待中國文學“走出去”這個話題?

      曹文軒:作品如何走向世界這個話題,大概只有中國作家才會談論。美國人、英國人、法國人、德國人甚至日本人都不會談論這個話題。因為他們的作品 在創作的過程中,世界就已經開始關注了,尤其是他們作品的最大消費國——中國。國外任何一個知名作家的作品,只要在他們自己的國度問世,立即就會獲得中國 的關注,中國出版人用很短的時間就引進版權、翻譯出版了,其速度之快讓不少外國人都感到很驚訝。

      說到中國的兒童文學,我的看法和成人文學一致。中國最好的兒童文學作品,也是世界一流水準的作品,這毫無疑問。因為我們是在充分了解世界兒童文 學水準的前提下做出的判斷。世界優秀經典的兒童文學作品,還有哪一部沒有被中國翻譯出版?在我們熟知世界兒童文學水準的語境下,判斷中國的優秀兒童文學作 品就是世界一流的水準。

      可為什么我們一流的作品卻沒有得到世界的廣泛關注呢?原因可能不在于中國,而在于世界。中國誠心誠意地了解世界,而世界未必誠心誠意地了解中 國。這里存在嚴重的信息不對等和地位不對等的問題。西方對中國的成見制約了中國文學作品走向世界。此外,制約中國作品走向世界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連我們自 己也經常看不上自己的作品。我們大多數的批評家、閱讀推廣人都太過于關注國外作品,不遺余力地推薦國外作品,卻很少關注和推薦本土原創作品。今年7月,我 在江蘇書展的閱讀推廣人培訓班上,向全國100多位閱讀推廣人呼吁,要多推廣自己同胞寫的書。中國有中國的燈火,我們應該關注和推薦自己的精品。

      北青藝評:我發現在你的作品中,中國您賣的最好的作品《草房子》被國外引進,卻不如《青銅葵花》暢銷。

      曹文軒:其實這個問題非常簡單,因為中外語言環境不一樣,《草房子》主要是描寫一個場景,需要用中國的語言文字去感受其中的意境,這對翻譯到其 他語言環境就非常難體會,而《青銅葵花》主要是講述了一個故事,故事容易被翻譯容易被理解,因此更容易被外國人所接受。我有一個很形象的比喻:一部作品就 好比一個池塘,而語言就是池水。把池塘里的水放掉,看看池中還有沒有魚。這個“放水法”是判斷一部作品能否經得起翻譯、能否走向世界的不錯方法。

      現在的兒童文學創作

      無關乎感情只滿足情緒

      北青藝評:很多家長都很困惑,要不要給孩子看一些殘酷的作品?

      曹文軒:現在兒童文學中別說殘酷了連溫暖都沒有了,現在是一種沒有人的溫度的兒童創作,無關于感情,無關乎人心理,只滿足人的情緒,我強調一下 不是滿足人情感,而僅僅是滿足人的情緒,快樂、熱鬧、搞笑。現在的我們有許多觀念,一說就作為真理接受下來。舉一個例子,有次我給一個小讀者寫寄語,孩子 的媽媽直接說:曹老師我都給您想好了,您就寫:讓孩子在快樂中健康的成長。聽到這話我非常悲哀,讓孩子在快樂中健康的成長,這話站得住嗎?兒童文學不僅僅 是給孩子帶來快樂的文學,也是給孩子帶來快感的文學,這里的快感包括喜劇快感和悲劇快感。一部世界兒童文學史上80%都是悲劇性的,安徒生童話中主體是悲 劇的,例如《海的女兒》《賣火柴的小女孩》。這里我想再問今天的孩子們,你們就不需要讀安徒生了嗎?閱讀使人高貴,給小朋友的寄語寫祝您在快樂中健康的成 長,可是一味地快樂算的上健康的成長嗎? 這個定義是不完整的定義,沒有憂傷,沒有有質量的生命完整嗎?

      北青藝評:那么暴力呢?

      曹文軒:其實兒童文學是要講禁忌的,成人文學都不是無所顧忌的,更何況兒童文學?不是生活中發生的一切都可以寫進小說的。有些人的看法很奇怪, 他們以為既然是發生過的,就應當可以寫進小說;不然,就是隱瞞和蒙蔽。要知道,人類的進步就是知道了什么事情是可以公開的,什么事情只能是在隱秘處進行 的,是不能公開的。畢竟是兒童有些東西需要遮蔽,有些暴力不可以寫,兒童文學和成人文學本質上沒區別,但是有一些講究,能寫什么不能寫什么是有標準的,我 的標準就是:如果你是一個母親,你看到這個作品你想不想給你的孩子看!一個母親是對一個作品合適不合適的判斷者,如果你是一個孩子媽媽,你愿意把這部作品 給你的孩子看那這部作品就沒問題。圖片制作/姜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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