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br id="gucoo"></abbr>
<li id="gucoo"></li>
  • 
    
  • <abbr id="gucoo"></abbr>
    <li id="gucoo"><source id="gucoo"></source></li>
    <rt id="gucoo"></rt>
  • 中國作家網>> 深入生活,扎根人民 >> 正文

    張煒:做腳踏大地的寫作者

    http://www.tc13822.com 2015年09月25日14:53 來源:李曉晨
     

      “在現實生活中深深地沉浸,是獲得和保持想象力的惟一途徑。我不認為自己的想象力是一個優長,我同樣恐懼于它的萎縮。我在寫淳于和榿明這樣的人物時,不敢超越生活提供的真實。這就是我的樸實和局限所在。”

      這是張煒出版他的長篇小說年編時,收錄在《能不憶蜀葵》末尾的一段話。在這里,他談論了自己對小說中的兩個人物的構思與設想,并對讀者可能的不 滿足作出解釋——不敢超越生活提供的真實。在張煒看來,生活本身提供的生動性,遠遠超越了人的想象力。對生活本身的入迷程度,從根本上決定著一個人的想象 能力。

      類似的語言,我似乎不止一次聽他說起過,每次寥寥幾句也不會深入。但他似乎一直很堅持這一點,在他的長篇小說里,在《你在高原》里,在他的散 文、隨筆里,甚至在被視作兒童文學的《半島哈里哈氣》里,這一點都非常鮮明。他不是一個喜歡安頓在屋里的人,當然寫作的時候除外。他將行走和游歷看得很重 要,按照他的說法,作家在形成一定的寫作模式后,最好不停地走向山川大地,做一個腳踏大地的寫作者。

      記  者:你筆下的鄉村充滿著野性的生命力和奇特的幻想,《古船》《九月寓言》是這樣,《丑行或浪漫》《海客談瀛洲》等似乎也是如此。我喜歡鄉村里那種自發自在的狀態。你筆下的鄉土和你所經歷的鄉村有多大程度的重疊和融合,后者對于你的生命、寫作意味著什么?

      張  煒:有些寫作生活離現在已經很久了,但某些具體感受直到現在回憶起來都十分清晰。每次寫作,都希望有一次更重要、更深入、更集中、更酣暢的表達。一部重要 的書需要這樣的狀態:沉浸、感動、沖決,卻又需要盡可能地沉著,不要變得呼吸短促。我們那一代作家深得民間文學之惠。作家一直被浸泡、感染、培植,于這中 間生長,但卻不一定十分清楚自己優越的處境。民間文學或多或少構成了作家文學氣質的基礎和母體。這里說的民間文學不一定是作為成品出現的,也不一定就是口 耳相傳的完整的范本。它完全可以是碎片、只言片語,甚至可以是一種被孕育的地方流韻和風氣。

      作家在將來接受正規文學教育的時候,會暫時將自小熏染的部分忘記一些,但因為種子早就植在了心里,所以萌發的日子最后總是要來到。這在大多數時 候可能是不自覺的,可能不知不覺間,他的情趣、風味、氣質,都帶上了地域的色彩。當他在作品中直接援引一點地方傳說和故事的時候,就會覺得勇氣倍增,仿佛 有了藝術的最大根據似的。這是因為,他的內心里其實還是知道:在無法統計的人數和時間中形成的藝術,其實是誰也戰勝不了的,是最強大的。

      記  者:從鄉村走出來的一部分作家現在在藝術上已經達到相當成熟、穩定的狀態,他們在寫鄉土中國時駕輕就熟,就像陳年老酒,但一觸及到城市似乎就有些捉襟見 肘。我曾簡單地想了想,覺得可能是缺乏完整、深刻的城市生活經驗,難以深刻地呈現和闡釋其中的因果、邏輯、情感。你怎么看這個問題?

      張  煒:我們在城市里談論文學,長時間離開了更廣大的自然和土地,離開了萬物蓬勃生長的環境,對文學的理解也會變得浮淺。對于創作個體來說,我們牢牢記得的一 點就是:一定不能離開泥土,不能離開大自然,不能離開與世間萬物無聲的交流。要親近它們,我們也許會付出一些代價;但如果遠離它們,我們卻會付出更大的代 價。

      有人走過了很多的村莊、城市,做過田野調查,考察了一個地區的生活,搜集了一些民間傳說,盡可能詳細地了解那里的經濟情況、教育情況。也許我們 未來的全部希望,就是怎樣深入諸多問題的反思,包括對廣大貧寒的鄉村和激遽發展的現代都市之間的關系的反思。我們不得不正視現代生存倫理的研究和社會正義 的討論。

      除了社會層面的深入觀察,再就是對土地山川的感知。這也許是更重要的。以前總覺得對一個地區十分熟悉,來來往往也走過不少次,后來才知道自己對 這個地區其實所知甚少。乘車而過,或者是幾次徒步跋涉還遠遠不夠,那只是取一些皮毛,就像旅行者的輕松超脫會影響我們的認識一樣,是難以深入的。

      記  者:這與現在我們一直說的作家要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基本上是一個道理吧。關于這一點也存在很多聲音,比如有的說作家一直在生活中,不需要深入生活;也有人說,作家缺少的是有發現的生活;還有人覺得在家里也能持續創作。談談你的認識好嗎?

      張  煒:我總覺得,在行走中,在城市和鄉野內部的生活是極其重要的,它將影響和援助以后的寫作——可以不直接寫它的內容,但作為個人的生活和知識的基礎構成, 它會給予支持。這種行走與見聞,會將專業的、職業的習氣沖刷掉一些。專業化好的方面不用說了,但有一個最大的弱點,就是文字的鮮活性會一點點喪失,現場感 會減弱。有時候讀這樣的作品,文字規矩、講究,技術層面似乎不錯,但就是沒有生氣。一直這樣寫下去就有問題。所以好作家有時候是要警惕職業習氣對自己的侵 蝕的。

      有的作家喜歡到處跑、折騰自己,不能簡單地將其看成性格的原因。作家更愛寫作,他處心積慮地要寫出好作品——如果他知道了職業生涯對自己的損 害,就會不停地走向山川大地。他要把固定的思路和習慣,連同疲憊一起沖刷干凈,然后再重新出發。經歷了幾十年的寫作之后,作品應該“回生”。長期不做案頭 工作,在外面跑久了,有一些字和詞都忘記了,也就是有了職業上的生疏感。但是一旦投入工作,會很有沖勁,很有力量。

      記  者: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一個人在生活當中,在底層的時候,對整個社會生活具有強大的反抗力和不滿足感,在那個時候寫出來的東西非常感人。那個階段在你的創作中大概指的是哪個階段,那種感人的力量根本在哪兒?

      張  煒:發表作品尚且困難的時期,物質也不豐裕,作家會心弦繃緊。他更多的是一個不平者,他的藝術他的聲音會有力量。許多作家的情感之根在農村。鄉村的凋敝和 消亡讓人痛心。城市化是好的,或許難以避免。但怎樣做得好并不容易。如果簡單地搞下去,那就不免讓人擔憂。我們的傳統文化,很多東西的根就是扎在村落里 的,它是一個基礎,是最后的儲存地和創造源。這些散落在田野上的村落沒有了,連神話傳說也一塊兒弄沒了,一些習俗和傳統也要丟掉了,各種各樣生長的可能性 都不存在了。一個人腳踏大地,他有一個院落,他在田野里活動,這和在柏油路水泥地、在樓房格子里面生存活動是大不一樣的。人的感知力和創造力都不一樣了, 各種各樣的想象力都要連根斬掉。

      記  者:你花了20多年時間創作《你在高原》,走遍山川大地,是什么原因促使你去寫這樣一部“大書”?今天再回過頭去看,有沒有什么遺憾?

      張  煒:小說有一些局部文字極不好調度——或者味道出不來,或者沒有講清楚,或者是講清楚了,味道也出來了,但文字又蕪雜了,不夠講究……它要滿足各種條件, 服從個人很高的文學標準。即便一切似乎都弄好了,但也只是一個局部——你或者會發現這樣的改動會影響到書的其他部分,因為它要輻射到很多方面,這又有了一 個與全書銜接的問題,還再次要對榫。所以有時候雖然只是千把字,卻要改動幾十遍,全書付出的勞動太大了。

      如果是一部“大河小說”就必須寫得很開,空間感要強。《古船》《九月寓言》等,那些書雖然不是嚴格地遵照專業的均衡和規范去處理的,但也差不多。比如說從專業角度講,那些長篇肯定沒有過多的逸出和蕩開,比較均衡,結構上嚴謹,個別大膽之筆,也要做得非常講究。

      一個專業作者寫了三四十年,應該有些經驗之類。即使很放松地寫,也要按照文體規范規律去運作。這是“功力”,同時也是障礙。到了寫這長長的十 部,應該是突破職業障礙的時候了。在這種漫長的敘述中,從結構上看,有些地方似乎是不拘小節,但它要打引號——真實的情形是精于計算,細節經過了嚴密的考 慮,要寫出一種“業余味兒”,這實際上是很重要的。

    網友評論

    留言板 電話:010-65389115 關閉

    專 題

    網上學術論壇

    網上期刊社

    博 客

    網絡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