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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80年代始,文化界有“西北風”之謂。詩壇“西北風”,就詩人所屬地域而言,指西北詩人群,其中不乏因政治運動遷入到西北者。歌壇“西北風”,則就主題和風格而言,多依西北傳統,歌唱黃土情結。歌詞創作本屬詩歌范疇,所以兩種現象,同一“風源”。
不少詩評家將新詩的衰落歸咎于經濟潮的沖擊。因此,對于詩壇“西北風”,一些人認為,這些地區經濟欠發達,所以文化和詩歌受到世俗思維的沖擊比較少。這種說法雖不無道理,但也無法令人信服,因為其他一些經濟落后地區并沒有刮起別的什么“風”。
起初所謂西北的詩,主要指白話新詩。隨后幾十年間,傳統詩詞逐漸得以恢復和繁榮,后來評論詩壇,已是詩詞與新詩并舉。我平時對文化多有關注,又喜好詩詞,所以對全國詩詞界情況和各地詩人有一定了解。如今重新審視近30年的西北詩壇,可以看出新疆的詩詞創作也頗可驕人,并已形成以豪放為主基調的“天山詩派”。
我認為,除了烏魯木齊,伊犁也是新疆詩歌的一個重鎮。近有伊犁之行,正好借此機會,與當地詩友交流,接觸伊犁詩壇,進一步了解西北詩風。
“不到新疆不知中國之大,不到伊犁不知新疆之美。”伊犁詩風之盛,顯然得益于這片土地。這里有遼闊的草原、連綿不絕的雪山,有其他地區不曾有的美,用伊犁人的話來說,是“大美”。自然環境對文學創作有著重要影響,在此大美環境里,詩境便易開闊、宏大,此即古人所說的“江山之助”。伊犁山水好,人也好。這里的各族人民淳樸善良、豪爽熱情,又樂觀開朗、不乏幽默,正是詩人所需要的性格。伊犁詩人群以漢族詩人為多,他們有的在伊犁出生、成長,有的來自外地,還有的在伊犁工作生活了幾十年,退休后亦不肯還鄉,永遠愛上了這片土地。在伊犁認識的一些詩人和愛好詩歌的年輕人,便多為外地來伊犁者,其中有幾位是在伊犁當兵復員時未回原籍而留下來。還碰到內地來的兩個大學生志愿者,也說不想回去了,打算在伊犁安家。一次小型見面會,伊犁的詩友不過十幾個人,其中就有5位為河南同鄉。他們如此喜歡這片土地,獻身邊疆建設,熱愛生活,這是做詩人的前提。真情、熱情、豪情、激情……無論詩詞還是新詩,都離不開一個“情”字。
這樣的地域與風物,容易使人性情豪爽,詩歌風格也會變得豪放,這也是“天山詩派”形成的主要原因。如已在伊犁生活多年的詩人劉軍,便以豪爽熱忱著稱,已完全是西北人的形象與性格,誰還能想起他原來是江蘇人。詩人崔松齡在伊犁生活多年,也非常具有豪情與幽默感。其他詩人也大多“西北化”了。一次吃飯時,一位女詩人一看有人唱歌,即離席起舞。她若以絲巾遮面,一定會被人當作維吾爾族姑娘。就是這樣一群“西北化”了的詩人,和當地的少數民族詩人一起,寫出了能夠生動呈現伊犁風景和人情的詩作。
伊犁詩壇還有一個特點,新舊體詩人每多聯手,各族詩人和諧相親,大家齊心協力為詩歌作貢獻,這是一種非常好的現象。
大美的自然環境、鮮明的地域風物、獨特的文化氛圍、濃郁的民族風情、悠久的詩歌傳統,還有一群因熱愛、迷戀而堅守的真誠詩人,這一切使伊犁成為西北詩歌的一個重鎮。所以臨別時,我對伊犁的朋友們談了自己的看法:“這里之所以詩人多、詩風強,一是因為遼闊壯美的景色,二是因為豪爽敦厚的人情。伊犁真是詩和詩人的風水寶地!”
因著伊犁詩人們的執著與努力,相信伊犁的詩歌風力會愈來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