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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世界上現存最長的史詩,《格薩爾》在青藏高原歷經千年流傳,日久彌新。面對現代文化的沖擊,古老的史詩如何傳承?雪域文化如何走向世界?
英雄史詩
“我研究《格薩爾》已經幾十年了,但直到現在,也不敢說自己讀懂了《格薩爾》。這部史詩博大精深,是藏族民間文化的精華,也是藏族社會、歷史的‘百科全書’。”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人大常委會副主任、知名藏學專家諾爾德說。
據諾爾德介紹,《格薩爾》大致成形于公元10世紀前后,主要記述傳奇英雄格薩爾及其追隨者征戰四方、匡扶正義的故事,其長度達100多萬行,超過世界“四大史詩”總和。
諾爾德告訴記者,在我國廣大藏族聚居區,經常可以看到格薩爾的遺跡:果洛州境內的阿尼瑪卿雪山是傳說中格薩爾的“寄魂山”,扎陵湖、鄂陵湖是格薩爾妃子珠牡的“寄魂湖”。最神奇的是果洛州甘德縣境內的德爾文村,幾乎人人能說唱《格薩爾》,并認為自己就是格薩爾及其追隨者的后裔。
據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文學所學者諾布旺丹介紹,除藏族外,《格薩爾》還在蒙古族、土族、裕固族、納西族等民族中廣泛流傳,蒙古語中稱之為《格斯爾》,因此也有不少學者將其視為藏族、蒙古族共有的史詩。此外,《格薩爾》在蒙古、不丹、尼泊爾等國及巴基斯坦、印度、俄羅斯的部分地區也有傳播。
2006年《格薩爾》入選中國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2009年入選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民間流傳
“我是屬于《格薩爾》的,這是命中注定的。”現年47歲的《格薩爾》藝人格日尖參告訴記者,少年時代家境貧寒的他曾在青海多地游歷,19歲那年,朝拜了藏傳佛教四大神山之一的阿尼瑪卿雪山。
“有一天我望著雪山,腦海里突然出現了格薩爾故事中的情景,從此就學會了說唱《格薩爾》,還特別想把《格薩爾》記下來。”格日尖參說。
不久,格日尖參結婚了,妻子特別喜歡《格薩爾》。此前只受過初等藏文教育的格日尖參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寫成了超過一萬行的《格薩爾?列赤馬宗》獻給愛妻。
截止目前,格日尖參已完成30多部《格薩爾》史詩的“寫作”,因此被譽為“寫不完《格薩爾》的人”。格日尖參本人卻堅稱,自己寫《格薩爾》的過程,只是將靈魂深處不斷輪回的記憶,原原本本地記錄下來。
據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文學所學者楊恩洪研究,《格薩爾》說唱藝人中,有不少屬于神授藝人或掘藏藝人,其說唱技藝習得方式非常神秘,原本目不識丁的牧民或僧人,一場昏厥或大病后,就能說唱或記述大段史詩。這種現象,目前尚無科學解釋。
在被稱為“《格薩爾》史詩文化第一村”的德爾文村,記者發現,盡管現代文明已不可避免地進入到日常生活,但村民的思維中,依舊保留著史詩時代的純潔想象,見到美麗女子,會說她就像格薩爾的妃子珠牡。
“立體保護”
在采訪中,相關學者坦言,隨著現代社會生活節奏的加快,《格薩爾》與其他傳統文化一樣,也面臨受眾減少等問題。
專家建議,應當對《格薩爾》進行“立體保護”,即一方面保持其民間性、草根性,保護格薩爾文化生長的土壤;另一方面加強對外推介,讓五湖四海的人們都能了解這部史詩。
“在藏族人的生活中,格薩爾文化的影響無處不在,除說唱之外,戲劇、繪畫、雕塑等藝術中,隨處都有格薩爾文化的元素。”諾爾德說。
7月草原,草綠花香。在甘德縣,記者有幸觀看了多場《格薩爾》“馬背藏戲”表演。草原中央,演員身著盔甲,金光閃閃,配上武器和馬鞭,很好地還原了格薩爾率領部下征戰的場景。圍觀群眾的情緒,被演員的表演調動,時而屏息凝神,時而齊聲歡呼。
據了解,從上世紀80年代初開始,格薩爾文化在中國廣大藏族聚居區再次升溫,文化部門在中國西北、西南地區進行了《格薩爾》說唱藝人調查,先后發現了數百位民間《格薩爾》藝人。同時,經過30年努力,40卷藏文《格薩爾》精選本已于2013年出版。
不少專家還表示,讓《格薩爾》走向世界,其途徑之一是利用電影、動漫等現代手法。青海省作家協會主席梅卓認為,《格薩爾》最大的魅力,在于其豐富瑰麗的想象,因此可以借鑒《哈利?波特》《指環王》等系列電影的成功經驗,利用新媒體影響力,在電影、動漫等進行多層面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