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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建文學的民族性

    http://www.tc13822.com 2014年04月29日11:13 來源:人民日報

      對話人:張 江(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教授)

      朝戈金(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文學研究所所長、研究員)

      阿 來(四川省作家協會主席、作家)

      張清華(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副院長、教授)

      閻晶明(中國作家協會書記處書記、評論家)

      閱讀提示

      主要以民族語言為標志的文學的民族屬性,仍然是今天文學創造活動最為基本的屬性之一,這也是為什么文學的民族性問題需要認真討論的緣故

      民族文學的根基在我們自己的民間生活和民族傳統中。只有在民間生活的細微處,才能找到純粹和鮮活的民族性

      文學意義上的民族性,不只是由語言文字、敘述方式所體現出來的形式方面的民族特色,而主要還是由行為方式、生活習性所體現的一定民族所特有的精神氣質與思想意識。這種內在的東西,才應該是民族性的魂魄

      作為接受者,對富含本民族文化元素的作品表現出強烈的親近感,并產生情感共鳴,符合接受規律。由此可以判斷,民族化的文學更易于被大眾所接納認可

      中國文學具有深厚豐實的獨特資源,完全可以形成自己的鮮明特色,為世界文學貢獻另外一道與眾不同的風景。這既是中國文學走向世界的唯一選擇,也是世界文學在向中國敞開懷抱時寄予的最大期待

      張江:民族性是文學固有的屬性,是一個民族文學的身份標識。但在今天,民族性在文學中日漸稀薄。個中緣由非常復雜。全球化浪潮的蔓延席卷,以及由此形成 的對民族性根基的深刻沖抵,是一個重要原因。但更值得注意的是,當下的文學創作和文學批評中,一些作家和批評家將民族性視為本土文學生長的障礙,“祛除民

      族性”“追求普適性”成為一種潮流。我們的憂慮是,文學的民族性被削弱,文化的民族性也被削弱,民族之間的文化差異喪失,那么,民族的存在是不是也會失去 存在的理由?

      民族性是文學的身份標識

      朝戈金:在全球化浪潮日益高漲的今天,文學的民族屬性呈現減弱的趨勢。這個趨勢 的出現,與人類活動半徑大幅度增加、全球經濟一體化導致的交流更加頻繁、移民浪潮空前高漲、占據支配地位的強勢文化整合(包括語言同化)效應增強等都有關

      系。所有這些因素,大多朝向削弱個體或群體民族屬性的方向發展,從而使得民族身份越來越難以從眾多其他身份認同的多維尺度中凸顯出來。但是,主要以民族語 言為標志的文學的民族屬性,仍然是今天文學創造活動最為基本的屬性之一,這也是為什么文學的民族性問題需要認真討論的緣故。

      自從人類形成不同的民族集團之后,人類創造的所有文學作品——作家的個人創作或民眾的集體創作,都無一例外地首先是屬于特定民族的:荷馬史詩屬于希臘,莎士比亞劇作屬于英吉利,李白詩作屬于中國的漢族詩歌傳統。

      這種民族性,首先體現在內容方面。有些文學內容是特定民族所鐘愛的,也是其民族屬性的重要標志。中國南方少數民族中大量存在的“創世史詩”和“遷徙史 詩”為世界史詩寶庫增添了新的內容。從《貝奧武甫》到《亞瑟王與圓桌騎士》,浸透著古英語文學傳統中常見的英雄主義氣概。

      其次,也體現 在文學形式方面。例如巴勒斯坦的“西卡耶說書”(內容有特定規范,聽眾僅限女性),日本的俳句,印度的吠陀圣歌傳統,中國的詞等等,都是這些民族在長久的

      文學發展中,適合特定的語言和文化傳承創造出來的形式。在中國的少數民族中,也能看到大量的自有的文類,譬如蒙古族的“好來寶“(民間韻文體說唱)、彝族 的克智論辯(雙人盤歌式詰答)等,這些文藝樣式,總是很充分地體現出文學作為精神產品與特定民族的文化特性、文學傳統、集體審美心理之間的關聯。

      民族性是文學的身份標識。憑借這種標識,不同民族間的文學彼此區別,呈現出各自的鮮明特征。一個民族的文學,喪失了民族獨特性,就意味著沉沒和消亡。也 許,在現實層面,它依然存在,依然有作品不斷問世。但在真正意義上,民族的文學已經被淹沒,民族的差異也會不可遏制地趨向消散。

      鮮活的民族性在歷史和民間

      張江:文學的民族性在哪里?很長一個時期,我們一些作家熱衷于面向西方,甚至習慣于以西方的表達來摹寫我們的民族生活。這種借鑒和探求是有意義的。但 是,民族文學的根基不在西方,它在我們的民間生活,在我們的民族傳統中。只有面向生活,浸入生活,在民間生活的細微處,才能找到純粹和鮮活的民族性。

      阿來:作家都有一定的族群屬性,所以文學具有民族性是不言而喻的。

      文學意義上的民族性,在我看來,不只是由語言文字、敘述方式所體現出來的形式方面的民族特色,而主要還是由行為方式、生活習性所體現的一定民族所特有的 精神氣質與思想意識。這種內在的東西,才應該是民族性的魂魄。文學意義上的民族性,也體現在民族歷史的傳統中。我特別欣賞別林斯基的一段話,他在《“文 學”一詞的概括的意義》中說道:“要使文學表現自己民族的意識,表現它的精神生活,必須使文學和民族的歷史有著緊密的聯系,并且能有助于說明那個歷史。”

      最近,我自己寫作了一部非虛構文學作品《瞻對》,主要是對發生于川屬藏區這個小地方數百年的戰爭歷史,進行紀實性還原。作品所寫的瞻對這個地名,今天已 經消失了。但不能消失的是,它已深潛于那塊土地記憶深處的歷史傷痛。有關瞻對的爭取與爭奪,事關不同地區藏族之間的內部關系,更事關漢藏之間的關系演變,

      通過對瞻對的過往歷史的打撈,在透視其命運轉承中,觸摸一個民族特有的精神氣節,瞭望一個時代的族際交往,揭示不同民族的文化匯流。有人認為我的這部作品 寫出了“民族的精神秘史”,我自己覺得是在挖掘隱藏在現實深處的歷史情結,表達藏漢人民追求和諧、文明的民族品格。 

      跟文學的民族性相 關的,是文學的民間性。我以為,現在需要特別強調文學民族性的民間資源。現在的文學教育教授的文學知識,基本上是以書面形式的文學影響與傳統為主。這很重

      要。但更重要的是,進入到具體的文學創造,還有一個民間的文學資源與養料。其實,民間文學在中國古典文學中,從來就是重要的元素。比如古典文學名著《西游

      記》《水滸傳》《三國演義》等,即便今天來讀,仍會發現它跟電視里偶爾會看到的評書很相像,這種文學形式早在唐代就有,那個時候叫做“話本”。所以《三國

      演義》《水滸傳》《西游記》在沒有變成一個固定的小說之前,其實在民間已經被一些民間藝人在不同的場合里反反復復地講,講過無數次后,成為我們今天看到的

      這個樣子。這種經過不斷地虛構、不斷地變化,比歷史事實更好聽、更好看的東西,是經過很多人口頭的傳說,再根據自己的興趣不斷地豐富,再由某人把最好的本 子集中起來進行加工,最后變成了一本經典。古典小說的這種形成過程,證明民間化的重要作用。

      鮮活的民族性在民間生活當中。我們做文學的 人,做文學研究的人,做文學批評的人,不能總是深陷在文本當中,忘記豐富的民間生活,忘記豐富的民間傳統。作家在創作實踐當中,已經非常習慣于只把民間生

      活看成一種寫作的題材來源,而不是從民間資源中汲取豐富的營養,包括看待生活的眼光,講述故事的方式,等等。這樣的結果,可能會使文學日漸淡化大眾性與民

      間性,最后把它變成了一個純粹的知識分子的智力活動,文化人的智力活動,把它跟民間生活完全割裂開了,似乎純粹了,但又失卻鮮活了,這是不應該的。重建文 學的民族性,民間資源是需要我們發現和重新審視的重要領域。

      民族性對文學接受的重要性

      張江:受眾的文學閱讀,具有定 向性期待。這種期待可以是隱藏的。期待的構成,主要是他們的生活經驗和審美經驗。而這兩種經驗都建立于民族性之上。民族的生活經驗結構并定型了民族的審美

      經驗。對大多數受眾而言,離開了這個經驗,作品很難被接受和傳播。文學作為一種精神產品,以接受和傳播為指向,只有憑借民族性的元素,鞏固并擴大民族的生 活和審美經驗,才能為本民族的大眾接納和認可,作品才能存活和流傳。

      張清華:在我的理解中,文學不是名詞,而是動詞。它代表的不是一排 排僵硬的文本,而是作家和讀者之間的靈魂對話。如果這樣把握文學,那么,什么樣的文學才能夠讓對話成為可能,進而使作品被讀者接受?我認為,應該是作家和

      讀者之間有一種相近的氣息,或者叫氣味。這種氣味是一種神奇的黏合劑,一經相遇,便將兩者緊緊地吸附在一起。民族性就是作家和讀者之間相近氣息和氣味的構 成要素之一。

      舉個簡單的例子。朱自清的散文《背影》在中國婦孺皆知,備受推崇。為什么?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它把中國式的父子情真 切、生動、傳神地呈現出來了。與西方那種熱烈、奔放、外露的情感表達方式非常不同,中國人的情感表達方式是含蓄內斂的,父子之間尤其如此。這是中國事、中

      國情,是一種獨特的民族性表征。朱自清準確地把握住了這一點。也正因為如此,作品才會讓中國讀者在閱讀過程中感同身受,產生強烈的審美認同乃至民族認同。

      同樣是這篇散文,如果拿給西方讀者閱讀,因為不同的情感表達方式,其精妙未必能夠被理解,作品也將失去魅力。我們時刻生活在民族傳統的光輝之下,形成了穩

      定的民族化審美趣味。作為接受者,對富含民族文化元素的作品表現出強烈的親近感,并產生情感共鳴,符合接受規律。由此可以判斷,民族化的文學更易于被大眾 所接納認可。

      我們不否認,不同民族之間的文學是可以相互接受的,而且可以產生很大影響。但是,從審美和語言的意義上講,不同民族文學文 本之間的相互轉換是有巨大間隔的,既難以將原著本土的精髓準確傳達,也難以用本土民眾接受的方式準確表達。這種轉換中的損耗無可彌補。縱觀歷史,任何一個

      民族,長久流傳下來,并內化為這個民族精神底蘊的文學經典,從來都是本民族的文學精品。這一點,即便在文化交流無所不在的今天也依然如此。這同樣佐證了民 族性對文學接受的重要意義。

      靠鮮明的民族性融入世界

      張江:中國經濟的強勢崛起和中華文化的影響擴大,讓中國文學生出 了走向世界、融入世界的巨大沖動。在匯入世界文學版圖的過程中,中國文學拿什么來走向世界?唯一可以秉持的是民族性的文學和文學的民族性。喪失了民族性,

      迎合想象中的他者趣味,不僅會在文學中喪失了自我,也不可能真正地走進世界。民族性才是中國文學登上國際舞臺的獨特資本,是中國文學在世界文壇暢行無阻的 通行證。

      閻晶明:當代中國文學面臨一個重要的主題,是如何更好更快地融入世界文學。這是一個嶄新的課題。幾千年的中國古典文學,在世界 文學史上留下獨特風景,但中國古典文學并沒有“走向世界”的任務。五四新文學是中國現代文學的開端,但那時的中國文學也沒有“走向世界”的自覺要求。直到 新時期以來,在對外開放的宏大背景下,中國文學才有了開闊視野,走向世界、融入世界才真正成為中國作家迫切而強烈的愿望。

      現在擺在面前的問題是,中國文學憑借哪些因素參與世界文學主流的建構?在通向世界的途中,中國文學是否還有必要保持自己的民族性?

      相當長一段時間內,一些作家認為,“走向世界”就是跟隨和追趕國外潮流,西方流行什么,我們就摹仿什么,西方作家怎么寫,我們就跟著怎么寫。以為這樣就 與世界接軌了,就融入了世界文學格局。事實證明,拾人牙慧解決不了中國文學走向世界的問題。追隨和摹仿,即便達到了同步和逼真的效果,充其量也只能是再造

      一部中國版的西方文學。提供不了新的經驗和啟示,這樣的文學對世界沒有意義。在此過程中,本土文學的鮮明特征反而日漸淡漠。其結果,不但未能實現“從邊緣 到中心的位移”,反而是更加嚴重地被邊緣化。

      所謂“世界文學”,從來不是一種抽象的、絕對的公共性概念,世界性就存在于具體的民族性中 間。文學自古就是一種“地方性知識”,今天也仍然如此。世界文學在現代社會的確立,說到底,就是對各民族文學多樣性的呈現。這意味著,一個民族的文學要想 走向世界、融入世界,必須具備與眾不同的唯一性,為世界貢獻獨特的價值。民族性就是這種獨特價值的根本。

      中華民族擁有五千年的文明史, 積累了光輝燦爛的民族文化。這種文化具有鮮明的民族特色,與其他民族的文化,尤其是歐美文化存在本質不同。這種不同,既體現在思維方式、行為方式和價值認

      同等宏觀層面,也體現在表達方式、語言習慣甚至一顰一笑的每一個細節。凡此種種,構成了中國文學深厚而豐實的獨特資源。依托于此,中國文學完全可以形成自

      己的鮮明特色,為世界文學貢獻另外一道與眾不同的風景,展現中國文學的獨特魅力,贏得世界文壇的尊崇和禮贊。這既是中國文學走向世界的唯一選擇,也是世界 文學在向中國敞開懷抱時寄予的最大期待。

      民族性是中國文學登上世界舞臺通行證。外面的世界絢爛多彩。中國作家在這多彩的誘惑面前,與其再左顧右盼、徜徉逡巡,不如真正踏踏實實地面向自我,塑造自我,憑借民族化的鮮明形象躋身其中。

      張江:全球化時代,我們需要國際視野。不同文化之間互相凝望、欣賞、借鑒,是十分必要的。但是,擁抱世界不能喪失自我。有的人寫作,一心想著外國人怎么 看,譯成外文是什么樣子,國際影響會如何,這很幼稚。中國作家的作品,首先是“中國的”“民族的”,得到中國讀者的認可,然后才可能有國際影響。以為外國

      人說好就是好,通過討好國外輿論來炒作自己,這種想法已為今天的廣大受眾所不屑。全球視野下的文學,有民族性,才可能有審美價值,因此民族性至高無上。也 因此,必須努力重建中國文學的民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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