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意 敘事 人物——專家解讀電視劇《打狗棍》的成功要素

　　李  準：

　　《打狗棍》一開播就把觀眾抓住了，就把幾個重要人物的命運推向極致，把幾個最大的懸念提出來了，非常好看。郭靖宇作為總編劇和總導演，他帶領的這個團隊對于中華民族近現代史有一種特有的敘事模式，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一種敘事策略，是我解讀這部劇的視角。

　　近現代史的敘事模式，一頭是重大歷史題材和準重大歷史題材歷史正劇，另一頭就是播得相當火的戲說劇，一些神劇、雷劇、胡編得比較厲害的劇，主要 是靠感官刺激吸引觀眾的。我看了郭靖宇的很多戲，如果說《鐵梨花》《紅娘子》有這種味道，當時我沒有提這個概念，看了《打狗棍》我覺得可以提。這個戲應該 是郭靖宇和他的團隊在中國近現代史題材、帶有傳奇色彩、激情民間劇方面一個新的成就，看完了這部作品可以定義郭靖宇這種特定的策略和敘事模式概念了。70 集，容量相當大、人物相當多，這種敘事模式的各種特征都表現得比較充分、比較完整。而且這個戲雖然是壓縮到70集，但從總體敘事來講，既有急風驟雨式的敘 事，也有一些精雕細刻相對沉穩的戲，以揭示人的靈魂和情感，把懸念一點點解開的，這個結合得比較好。

　　概括郭靖宇和他團隊的這種敘事模式，其特點、優勢，至少可以概括為五句話。

　　第一，它把主人公和一些重要人物，包括正反面人物命運的跌宕都推向了極致，這部劇至少有20個重要人物，每一個都推向極致，都推向九死一生，而且都有很強的合理性。

　　第二，該劇成功的地方就是主要人物和重要人物性格的刻畫，包括性格的對比和碰撞都推向極致。

　　第三，主要人物和重要人物之間血緣關系的交織和愛恨情仇的交織都推向極致，且表現的很理智，找不出明顯的漏洞。

　　第四，把人性、民族尊嚴的拷問都推向了極致。老二嬸、戴天理、戴若冰所有這些人物，在他們身上都體現了中華民族最優秀的傳統，在這個特定的時候，個人尊嚴和民族尊嚴完全融合在一起。

　　第五，在一種昂揚的價值觀指引下，在一種真實的歷史背景下，把民間敘事的正能量，包括英雄主義的弘揚推向了極致。這點超越了 《鐵梨花》和《紅娘子》。

　　該劇不光展示了承德的麗正門、承德的地形地貌、避暑山莊，最重要的是展示了承德的地域文化和熱河人的文化性格，比余秋雨的《一個王朝的背影》還 能成為熱河的民族文化名片。我概括出來，就是郭靖宇跟他的團隊這種特定的敘事策略和敘事模式打開了我們的眼界，看來這個道路是很廣闊的，大有可為。

　　這樣講述的近現代史，我概括為三點。

　　第一，它在以積極精神指引的基礎上，可以放開手腳去虛構，同時它是一個真實的歷史背景，又區別于戲說劇。第二，這樣一種敘事方式可以從民間視角 來書寫中國民族的近現代命運史。一般重大題材沒辦法搞那么多性格碰撞推向極致，所以這里不但歷史背景是真實的，而且還把主創自己家庭的歷史、家族的歷史、 承德的歷史都融匯進來了。第三，它帶來一個優勢就是容易把人物形象的塑造和人物性格刻畫推向極致。

　　仲呈祥：

　　第一，為什么70集那么長的劇能一致受到社會的普遍關注，引起大家的熱議？要從創作主體來分析，有一點是值得我們今天珍視的，片尾講“獻給母 親”，說明作者是以老一代親身的一段人生經歷、抗日經歷來創作這個戲的。作者帶著感情來回顧老一輩一段歷史的時候，自然就會珍視自己的民族歷史傳統，珍視 自己民族的文化積淀，珍視自己民族的基本國情，講一個中國化的故事、河北化的故事、承德化的故事，它才能夠成為一張燕趙人民的文化名片，是對承德最大的宣 傳。

　　第二，我強烈地感受到郭靖宇這個創作團隊對于燕趙風骨、對于河北的民間文化、民間藝術資源的一種自覺地尊重和吸取、繼承和發展，這條經驗也非常 寶貴。其實該劇是帶有傳奇性的，包括人物的設置、性格的刻畫、藝術辯證法的樸素的采用，劇中都是采自民間說唱、章回小說，包括民間藝術蘊涵的一種中華民族 特有的藝術營養、一種審美方式。這樣出來的作品作為大眾化的電視劇它接地氣、接人氣，觀眾看起來就覺得節奏很快，動作性很強、傳奇性很強、人物的命運感很 強。我非常贊成很多人物的命運都是推向極致的，盡管帶有人為設計的痕跡，但是具有強烈的藝術感染力。我很贊成導演說的，幾個老演員在里面增光添彩，無論是 高明、還是王奎榮，雖然戲不多，但是他們的戲都是非常老到的，戲中人物鮮活，流貫的是一種燕趙風骨，一種河北的風氣。

　　王丹彥：

　　這部劇是郭靖宇導演的主創團隊5部傳奇年代戲以來，或者是一段時間以來把自己創作積累集中爆發的一部新的標志性的作品，收視又有非常好的回應， 我覺得說明了一個問題，我非常同意李準說的那句話，是近現代民間題材傳奇敘事的一個成功力作。近現代題材比較擁擠，同時又是我們電視劇創作的富礦，如何用 正確的姿態駕馭我們的創作題材，開掘這個富礦，我覺得是電視劇未來發展都不可繞開的課題。現在各種輿論聲音都在批神劇、雷劇、胡編劇。

　　在一些電視劇創作出現了某些不好的信號和某些危機警示的情況下，這部劇提供了很好的啟示。我很有感觸和體會的幾點是社會歷史大背景和家族敘事關 系的把握，時代特征和地域文化的交融互動的把握，人物群像推向極致和中心人物刻畫的立體、多維度，給人全新的審美表達和追求。郭靖宇的劇在一些場景經常會 出現地域文化、民間文化、傳統文化等順暢表達的一種空間氛圍。不要小看“老理即文化”，現在我們的創作為什么雷、虛構到荒誕了，就是因為它沒根基。比如在 這部戲里，戴天理也很有神力，他一發功能掙脫枷鎖，但是前面有足夠的鋪墊，到用力時候觀眾不覺得突兀和荒誕。年代傳奇文化的氛圍和民間草根英雄成長的理念 在那兒，他的生活狀態、人生觀、世界觀的表達都在很多老理里面，那素芝說的有情有義才是人，無情無義是畜生，有些是變成個性化表達的老理，有一些就是熱河 文化、燕趙文化、傳統文化根基里的東西，讓我們活用、活化了，這是歷史題材傳奇色彩電視劇審美表達中需要特別重點去關注、重點去開掘的一個方面。該劇的成 功恰恰從這方面借了力，它有審美的陌生化，比如劇中女扮男裝的問題，同時它又有大家心靈共鳴的熟悉感，所以在劇情推進的過程中能帶動很多人跟著往前走。希 望這個團隊以這部戲為一個新的起點，在這個題材的開掘、創作精品力作的追求上樹立一個好的榜樣。

　　王偉國：

　　這是一部文化內涵十分豐富的電視劇。第一，這個作品的立意比較高，也比較新，歷史觀端正。神劇、狗血劇、雷劇就是立意不高，完全市場化了，完全 泛娛樂化了，完全破壞歷史觀了。但是這個劇不一樣，首先立意的第一步就做對了。20世紀三四十年代中國人民的抗日戰爭，考驗了中華民族的生存和危機、道德 和良知、信仰與人性、生與死。該劇恰恰就在這個歷史背景下，以興隆、承德、山海關這個三角地方為背景，用審美化的方式講了一個激動人心的故事。

　　第二，作品緊緊把握電視劇創作規律，重在對人物形象的塑造。首先以正確的結構形式塑造人物形象，特別是中心人物戴天理的形象。全劇結構非常流 暢，故事好看跟結構的流暢、完整和統一是分不開的。其次，這部作品十分注重全方位的塑造多種類型的人物形象。該劇人物眾多，經歷的年代也比較久長，但是作 者將絕大多數人物的命運都寫得很好，他們的遭遇、他們的坎坷生存、死亡、仇與恨、愛與情、喜與怒等等，寫得都很生動，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次，該劇在 表達人性上作出了有益的探索，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在電視劇創作上，我們既要反對將人性抽象化的傾向，也要反對極左思潮把人性問題簡單化，否認人性問題的存 在。而這部劇在這個問題上作者具有一種自覺的探索精神。

　　第三，關于《打狗棍》的審美意向。《打狗棍》的審美意向太重要了，劇中桿子幫的打狗棍是該劇重要的審美意向，訴諸之人的感性、直觀地感性世界， 但它更是一種完整的充滿著意韻和情趣的感性世界。所以當電視劇編導對這個打狗棍進行審美關照的時候，進入編導審美體驗，使我們看到這個打狗棍就不單是訴諸 于感性的棍子了，而是一種充滿民族情感和對人的生命體驗的一種象征，打狗棍是這個電視劇一個創作收獲。

　　第四，電視劇《打狗棍》是寓教于樂的審美精神的典范。寓教于樂就是要求電視劇既要有思想教育功能、批判功能的教，又要有審美、娛樂功能的樂，這兩者是有機統一的。《打狗棍》一個重要的收獲和重要的經驗，就是在寓教于樂方面做得非常有特色。

　　《打狗棍》一方面揭示了十分豐富的文化內涵，并且大力弘揚了燕趙風骨、慷慨悲歌的民族精神，一方面又做得很好看、很感動人，70集看完不煩，而 且以鮮明豐富的思想內涵，始終籠罩在我們觀賞的過程當中，相比那些故事龐雜、煩瑣，只是交代情節，熱衷于編造離奇、脫離生活的故事，概念化的說教，把人物 變成思想符號等電視劇，我覺得要好得多，要感動人得多。所以這部電視劇在寓教于樂方面給我們做了有益嘗試。

　　曾慶瑞：

　　這部戲有很多標志性的意義，首先是在我們當前中國的電視劇被市場、被資本綁架的情況下，在亂象叢生的情況下，《打狗棍》證明了文學家、藝術家、企業家們可以拒絕市場綁架，創作出好作品來，傳播正能量，可以給廣大觀眾帶來一種思想上的震撼和藝術上的感染。

　　第二，它的標志性意義證明了什么呢？這幾年，我們寫抗日戰爭題材電視劇，漸漸地誤入歧途，大量的抗戰神劇、雷劇、偶像化抗戰劇占領熒幕，消費了 我們神圣的民族解放戰爭。《打狗棍》也很傳奇，這根打狗棍本身就很傳奇，而我們在塑造主要人物戴天理的時候，他同樣有功夫，也有很多看起來神乎其神傳奇的 手法。所以才有打狗棍的主人戴天理在與邪惡斗爭，在與瘋狗惡狗斗爭中，在與日本侵略者斗爭中那么多富有傳奇色彩的故事。雷劇神劇也有這個東西，但是這個從 本質上區別開了。因為所有這個戲里傳奇色彩很重的，甚至很感人、很迷人的東西，都是在演繹戴天理和他的家人、桿子幫的兄弟、還有熱河人民，在進行一場艱苦 卓絕的反侵略戰爭，它是用來講故事的，是一種藝術手段、藝術元素，而不是為了讓觀眾看它好笑。在這樣一種演繹過程中，在傳奇色彩非常重的故事中，讓觀眾看 到的是非常神圣的抗日戰爭的歷史。

　　第三，電視劇是人的藝術，人應該是我們整個敘事的核心，人是戲的魂、藝術的魂。他們要演一部好看的戲給觀眾看的時候，不是完全脫離人物塑造去胡 編濫造情節和故事的，而是堂堂正正寫了戴天理、戴三斤，寫了那素芝這樣一批抗戰人物，還有財神、裁縫等等這些民間抗戰英雄，是通過人物告訴觀眾，在我們的 歷史上，在熱河的熱土上，曾經有這樣一些民族英雄，盡管他們是草根、是平民百姓，但他們同樣作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英雄壯舉。

　　丁亞平：

　　我想重點談一談二丫頭這個人物，其實很多觀眾包括我，比較喜歡的角色是這個二丫頭，他有情、有義、有擔當，這個人物確實是這個戲的一大亮點，可 以稱之為這部電視劇中吸引人的元素。以前電影史上有部電影叫《化妝姑娘》，寫的是一個男扮女裝的異妝的故事，有著比較明顯的娛樂色彩。《打狗棍》中的異妝 對于這個戲來說不能說是一種噱頭，二丫頭的出現為這部戲的收視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更重要的是為這部戲賦予了獨特的文化深度和意義。二丫頭是一個異妝的愛好 者，說話、服飾都比較另類，性格也很敏感。他剛剛出現的時候，包括前部分的戲，我其實有點不太喜歡他。可是到后來不一樣了，越看越喜歡，他的表演可以視作 是一種作弊，是一種騙周圍世界、騙劇中人物，甚至是騙觀眾的作弊和策略，但是也體現了一種心理的真實和人性的真實。作為男人，甚至是作為“女人”，他高 貴、他仗義，他帶有一種英氣，特別是在民族大義面前為國殺敵。雖然裝扮鮮艷、風華絕代，但是很有力量，十頭牛都拉不回，成為那素芝說的頂天立地的漢子，有 一種血性。確實他的整個戲、整個故事，舉手投足既顯出爺兒們和民族精神的風范，同時又有一種悲劇性的文化和歷史含義。這個人物是這部戲的一大亮點，他性格 鮮明，為中國電視劇人物畫廊增添了不可多得的成功形象，具有藝術上的突破價值。

　　劇中的其他人物，像那圖魯、方夢橋、戴若男等等，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比較特殊的方式在異妝出演，這些人物有的時候人格是分裂的，人格表現是多個層 次的，但是這些人物是發展的，沒有固化。像那圖魯，他在素芝面前是老姐的弟弟，有親情，老姐是他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他一度被激發出抗日的豪情，有上戰場， 也一度被打敗，這種情景下他吹起了兄弟哨，想起了戴天理。但是最后他還是在日軍面前認賊作父、低聲下氣，以至于走向可悲的終結，這是一種必然，但是又很真 實、很自然。

　　這部戲的精彩之處，應該提到和重視的、肯定的是演員的表演，不少角色的承擔者和塑造者都充滿了創作熱情，顯示了高超成熟的藝術，不少演員具有獨特的藝術魅力和氣質。

　　《打狗棍》和現在的一些雷劇、神劇、穿越劇形成鮮明的對比，某種意義上也使它成為當今電視劇創新努力下的新標桿，是改變影視劇生態的一個范例。

　　李星文：

　　我主要說三方面的感受，三個關鍵詞。第一，關于類型劇；第二，關于價值觀；第三，關于收視率。

　　先說類型劇，我認為郭靖宇導演是過去5年來，在傳奇劇這個領域里成就比較高的一個導演，甚至也可以說過去30年當中，在整個傳奇類型當中成就斐 然的一個導演。為什么這么說呢？我先把他的作品都捋一下，單說過去5年來他連續生產了5部傳奇劇，事實上放眼現在整個全部的電視劇領域，所有的導演沒有一 個是這么執著地在一個領域內一直進行耕耘，又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從2009年開拍的《鐵梨花》，到后來的《將軍》《我的娜塔莎》《紅娘子》，乃至今天的 《打狗棍》，5年當中連續5部傳奇劇。他的作品有三個特點，第一就是在沒名沒姓的年代，有非常濃烈不羈情懷的類型劇。第二，構成郭氏傳奇劇的另一個特點， 它有一種獨特的敘事技術。第三，郭氏傳奇劇當中有很多經典的元素，幾乎是每部劇里都有出現，像宅門元素、抗日元素、共產黨紅線，這是作為題材和元素的設 置。到《打狗棍》的時候，因為寫的是自己家的事，可以說是一部最富有激情，過去以往各種元素匯集的集大成的劇。

　　第二，我想談一下郭氏傳奇劇在價值觀方面的特點。寫的是年代傳奇劇，從20世紀初一直到新中國成立長達四五十年的一個故事，但是我覺得不僅僅是 《打狗棍》，其實郭靖宇劇里的價值觀基本上可以用傳統的八個字來表述，叫“忠孝結義、仁禮智信”，我把這八個字又歸納成了八句話，叫“忠于破碎之國，孝敬 高堂父母，做人無愧大節，仗義實乃根本，仁者天下無敵，老理即是文化，智慧改變人生，誠信無愧天地”。這八句話都可以跟他的劇中人物有一些比較明確的對 照。看一看《打狗棍》里面幾個正面人物，戴天理就不說了，包括老二嬸都是非常忠誠于國家，甚至最后變節的那圖魯也有一段長城抗戰還比較光輝的歷史。還有孝 敬高堂父母是貫穿始終的東西，關于仗義從《鐵梨花》里面的趙元庚一直到《打狗棍》的戴天理是一以貫之的東西。

　　第三，我想說一下收視率的事。首先在地面播出的時候，江蘇地面頻道創了記錄，深圳地面也創了記錄，四家衛視同時開播之后，一上來就是天津、北京 同時雙雙破1，差不多一周之后收視率就始終穩定在排行榜前五名當中，能占據三席。《打狗棍》是繼《小爸爸》《辣媽正傳》之后第三部能在整個收視排行前五名 當中占到三到四席的一部劇，可以說從收視率來說是一個現象級的電視劇。

　　陳超英：

　　郭靖宇導演的作品從《鐵梨花》開始，之后的《紅娘子》再到現在的《打狗棍》，一部比一部好，一部比一部精彩，逐漸形成了自己的創作風格，可以說是開了歷史傳奇類型劇的先河。這是第一層意思。

　　這部劇體量超群、宏大，從清末民初一直寫到新中國成立，整個劇前半部分抓人、后半部分感人，加上片尾曲。我要特別強調一下，片尾曲跟這部片子非 常貼切，我每看完一集聽到這個片尾曲，就讓人蕩氣回腸、熱血沸騰。故事一開場就很抓人，主人公戴天理背著孩子、拿著打狗棍出現在避暑山莊，充滿了戲劇的張 力和懸念，為情節的展開和層層推進做了很好的鋪墊，入戲很快，不拖沓；故事環環相扣，引人入勝，耐人尋味。而且有很多情節非常感人，比如戴天理在刑場上給 孩子起名的那場戲，還有戴天理在半路上送大女兒去東北的那場戲，戴天理在刑場上為女兒主持刑場婚禮的那場戲，真正是讓人熱淚盈眶、撕心裂肺，劇中人物的品 質和人性，在這些場景中一一展現。這種對人物的刻畫方法和對品格人性的揭示入木三分，對比強烈。“有情有義是人，無情無義是畜生”這個中心貫穿全劇始終， 而這種義不光是仁義，還有民族大義，這種不屈不撓、伸張正義的民族魂，實際上就是這部劇的魂，這充分體現了創作者的價值取向，把這種中華民族的優秀品格和 優良傳統，通過藝術的形式加以呈現，從這個意義上說，就是在弘揚主旋律。劇中除了主角，幾個配角，還有很多小角色都很出彩，比如說財神、耗子、蝦米等等， 角色的定位都比較準，表演也比較到位。

　　總之，《打狗棍》是一部集思想性和藝術性于一身的好作品，觀賞性也比較強。

　　易  凱：

　　投了這么多錢的電視劇，獲得了中共河北省委宣傳部和承德地方的支持，這部劇能熱播非常不容易。提一點建議，我覺得郭靖宇導演是出于對家鄉熾熱的 愛拍的這部劇，其實這個劇中有一些對家鄉的宣傳，表達了主創對家鄉的熱愛，若再強化一些，可能會獲得更廣泛的支持。比如說熱河這種解釋，包括介紹到避暑山 莊的日月同輝，實際完全可以用大人給小孩子介紹這種形式，包括棒槌山也可以用一兩句話介紹，這樣可能對發展承德旅游文化，打造承德文化名片更具推動作用。

　　■創作談

　　《打狗棍》最重要的故事是在長城抗戰期間， 熱河雖小，但那個年代應該說可以代表整個中國，一個有著傳奇色彩的人物——戴天理，應該可以代表著整個中華民族不屈的精神。我為什么從小喜歡講故事？兩件 事對我影響特別大，一個是我5歲那年，我大哥就跟我說你要懂事、要聽話，因為媽媽從今天開始算還能活0到18年，我媽媽不到40歲就開始發病，她發病的原 因就是現在《打狗棍》正在播的那個情節，她1940年出生在熱河茅山一個山洞里，在這個山洞里她受盡饑寒住了5年才下山，因為我外公在熱河茅山成立了抗日 游擊隊，于是她就沒辦法回家了，這個女嬰的人頭值100塊大洋，這個故事是真的。所以我把媽媽真實的名字寫到了《打狗棍》這個戲中，她已經離開我20年 了，但是這件事對一個少年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后來我學習了藝術，成為一個文藝工作者，一直想把這個故事寫出來。

　　第二件事是我18歲那年，承德開始了第一輪 房地產開發，在水泉溝那個地方剛一開發就停工了，因為那個地方以前民間傳說叫“萬人坑”。后來機器手一下去，挖出來的真的全都是白骨。我那個時候才十幾 歲，已知道南京大屠殺，我每天上學的這條路上，旁邊整個溝里都是承德先烈的白骨。我寫《打狗棍》的時候，經常覺得自己后背直起涼風，因為我似乎在天空中看 到很多人的臉，因為我媽媽的三個爺爺都是被鍘刀鍘去頭顱的。我特別想從媽媽那兒了解這三個人是什么性格，但是我媽媽從來沒有見過他們。

　　等我要寫這個戲時，我去采訪我的外公，已經 95歲的外公躺在病床上，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只跟我講清楚了一件事，就是那個時候條件特別艱苦，他們俘虜了一個日寇，當時是用什么方式怎么消滅這個日寇的。 他說最開始成立游擊隊的時候，他們只有兩條槍、四發子彈，為了抓到這個日本鬼子，他們一共犧牲了三個游擊隊的戰士，那個年代熱河那片土地的抗日斗爭就是那 么艱苦。(郭靖宇)